尽管李秋生和何香的关系已经正常化了,可是,此时的李秋生心里,又十分担心另一种事情的发生,那就是他害怕何香怀孕,因为,如果何香怀孕,他即使高考被录取,也不可能进入大学,他有时多么想克制自己的感情。但是,如果到了晚上,他又是情不自禁地思念何香,心里仿佛猫抓似地难受,也根本没有心情看书,他不得不去和何香幽会。
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春也渐渐的深入,草绿花开,山上的牵牛花、喇叭花、映山红,漫山遍野,争相竞放,迎风招展,如少****美的舞姿;桃花红艳艳的,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嗡嗡地欢唱。成群的麻雀也散落在灿烂的油菜地里,叽叽喳喳叫过不停;太阳暖暖地照在大地,热气雾一样地升起。青蛙在夜里此起彼伏地闹腾起来,暖风轻柔地吹拂着青山绿水,一切都呈现出生意漾然。田里成片的绿肥,绿油油的,将大地装扮得分外妖娆。春种夏收,也是农村耕种忙碌的季节,田里的耕作,花生、黄豆下地。一年四季在于春。电站工地上,请假回家做事的很多,而且,泥工师傅也请假回家了,电站只好放假。何香家劳力少,何支书更是白天黑夜地忙不过来。除了何香打一些下手,自然,李秋生不愿回家,他便留在何香家,帮他们做事。
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今天他们要到山上去种黄豆。何支书带着何香、李秋生各挑一担通过搅拌了大粪的灰向碧云山后面的山腰上出发。崎岖的山路沿着一条小溪蜿蜒而进,山路曲径通幽,路两边尽是浓密的树林,,鸟儿不住地在树林中啁啾婉转,还有松鼠不时突然从树上滑下来,或野兔闪电般跃过小径,窜进丛林。何书记走得飞快,不一会便不见了人影。李秋生和何香走得慢,何香总是停下来等秋生。李秋生大概比何香挑得要重一点,何香要和李秋生换着挑,秋生不同意:“何香,我挑得起,你快走吧。”
他们翻过了几道山坡,这时,何支书返回来接了秋生,秋生便将何香的抢了过来。他们带的饭在扁担上一摇一晃的。终于气喘吁吁地来到了陡峭的半坡上的地里。何香将一竹筒茶递给李秋生,李秋生让她爸先喝,她爸又推给他,他喝了几口,便开始动工。山上还有二、三户,都是何香他们组上的一些邻居。大家都善意地和何支书与李秋生打招呼,因为有何支书在,他们都不敢和李秋生与何香开玩笑,大家都各自埋头做事。太阳很大,而李秋生叫着劲地追逐着何支书埋头挖土,他的脸上全是汗,有时流进眼睛里,使眼睛都有些模糊,脸也晒得红红的,而他草帽都不愿戴一顶,因为他带着草帽或其它遮阳的东西,感觉头皮痒痒的,所以,不管多大的太阳,他都从来没有戴过草帽或其它东西。何支书挖土很快,不管李秋生怎样较劲,他都根本无法赶上何支书。当他们挖完土的时候,组上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还没有种黄豆。他们吃饭的时候,何香总是把自己碗里的腊肉、鸡蛋往李秋生碗里挟。李秋生的碗里堆了很多,可是,何香把菜挟给他之后就跑了,何支书也劝他吃下。其实,种黄豆是很快的,吃过饭,不到一个小时,他们便种完了。种完黄豆,何支书对他们说,:
“你两个先回去,我去搞一把柴。”于是,他背了刀上山去了。李秋生和何香便慢慢往回走。
李秋生与何香走在林荫遮挡的小径上,整个山间仿佛与世隔绝,只有鸟儿的嘀唱、野兽的长鸣、小虫的轻咏、溪水的潺潺声。李秋生他们来到小溪边,两人并排坐在石头上,将脚放在清凉的溪水里,真有一种置身仙境之感。何香捧起一把泉水洗了一把脸,李秋生也净了手,洗了脸,将何香的头揽进自己的怀里。何香双手抱着李秋生的腰,李秋生腑下头,热烈地和何香亲吻起来。他们像两条蛇一样疯狂地缠绵在一起。何香幸福的申吟着,让他情不自禁地将何香抱到了深林里的草地上。这时他们忘记了世间的一切,只有幸福和内心的波涛汹涌。
当李秋生和何香慢慢回到家里,鲜红的夕阳已经西下,何支书已经回到了家里。李秋生和何香的心里“咕咚”地响了一下,他们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父母的表情。而父母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姗姗迟回而责备他们。天,很快就黑下来了,月亮也慢慢升起来了,青蛙的鼓声也热烈地敲了起来。李秋生和何香,感觉到这个春天多么的美丽动人。他们觉得,每一人的脸上都是春风满面,和蔼可亲。但是,对于刘自华来说,仿佛一把尖刀插在他心上。当他看到李秋生和何香手拉着手十分亲热地从他面前走过,他恨不得将李秋生生吞活剥了。他认为,何香跟着李秋生是不会有幸福的,因为李秋生家里穷,而且,李秋生又身单力薄,挑担都没有一个样子,而自己的父亲是电站的支书,而且在大队担任了二十多年的支书,家里条件又那么好,李秋生是无法与自己相比的。他想,他有周正山的帮助,他一定会打败李秋生,将何香抢到手的!有一次,刘自华独自在电站出来,遇到何香,他便嬉笑着走近何香,并伸手去拉何香的手,对何香说:“何香,你怎么可以嫁给李秋生呢?他家那么穷,而且他做事一点力气都没有,你和他能有好日子过吗?”
何香见刘自华这样诋毁李秋生,非常生气,而且,他还对自己动手动脚,更是感到恶心,她便将手一摔,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响地走了。刘自华看到何香对自己厌恶的神情,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非常气愤,他更感到李秋生的可恶。他发誓,他一定要把何香追到手!他这样想着,便向他相好的女人唐嫂家走去。
唐嫂家在电站对面的一个坎坡上,她男人是泥工,经常在外面给人做事,唐嫂二十多岁,且有几分姿色。她有一个小女儿二岁,因为耐不住寂寞,只要是男人来求她,她都会满足别人的要求。可以说老少皆宜。当然,小恩小惠是不能少的。刘自华来到唐嫂家,恰巧唐嫂在杂屋里喂猪,刘自华看看屋里没有人,他便笔直走到唐嫂身边,抱着唐嫂便狂热地亲吻起来,而且用右手去解她的裤子。唐嫂一把将他的手推开说:“别人看见了像什么?”但是,刘自华无法克制自己的****,穷追不舍。但唐嫂见刘自华欲火难禁,更是欲擒故纵,不依不就。这时刘自华知道唐嫂的用意,便从身上掏出十元钱给了唐嫂,唐嫂接了钱,便带着刘自华去了房间。房间里唐嫂的女儿坐在地下拿了一只鞋子在玩。当刘自华和唐嫂向床上走去,特别是当刘自华将唐嫂的衣服月兑掉时,小女孩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望着他。但刘自华进入了忘我状态,他对小女孩的眼光视而不见,他迫不及待地骑到了唐嫂身上便疯狂地动作起来。口里不停地叫着:
“我的宝贝、我的心肝。”
离高考的时间不足四个月了,李秋生到了学校,开始进行紧张地复习。筛选过后,就是拼命的最后冲刺。但李秋生无论在练习什么功课,他总是将笔尖触及到了何香的眼睛和眉毛上,或许她笑靥的脸庞上。她碎花的衬衫老在眼前晃来晃去,把背功课的记忆抛到了九霄云外。他演绎的方程式,变成了她红红的嘴唇。他关注着班上所有的女生,不是觉得过胖就是干瘦,实在太缺润味。跟自己的何香比起来,真有天壤之别。当老师在课堂上捧着课本剖析课文或讲解习题,而他的头脑里全是何香那美丽的容貌和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芳香。还有那清泉叮当的流水拌和着何香的轻言细语。还有满山的映山红、热闹的林中的雀儿?;?;?;?;?;思绪在老师分析课文的意境之外飘荡飞扬。课堂上,他仿佛听得非常认真,但如果老师喊他起来提问,他不知所云,答非所问,引得同学们哄然大笑。而且他还看到了有的同学对他鄙视的目光。
高考终于结束了。俗话说: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话一点不假。李秋生在家里心神不定地等待录取通知书。然而,等来的是令他垂头丧气的结果:一张长沙一家私办学校的录取通知书,而且,学费一千多。对于当时李秋生的家庭来说,一千多块钱的学费,那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是私办的,也不包分配。读出来也是白读。他的母亲是坚决不让他去读的,他自己也认为,那样的学校去读也是丢脸,于是,唉声叹气地在家过了几天,才又灰溜溜地回了电站。
李秋生回到电站,电站的住宿楼已经完成,一栋三层楼的红砖房,指挥部已移居新房。现在正在修建电站厂房,到电站的第一天他就开始上班。但他总是感觉到与这个环境格格不入,李秋生觉得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睛都是怪怪的、不怀好意的、甚至含有嘲笑的意味。他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他感到很自卑,觉得自己实在没用,高考总是一次一次的失败。在未去参加高考前,觉得自己这次高考是十拿九稳的,想;我如果考上了,我真的要何香吗?可她没有文化,只是一个乡下女孩,我们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而且彼此哪来的共同语言啊?然而,现在自己高考失利,他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她?
但他知道,他必须见到何香,因为他每时每刻都在梦牵魂绕啊!
当何香见到李秋生时,心情显得特别激动。那天,李秋生在电站吃了晚饭,急急忙忙就往何香家赶,李秋生见到何香时,何香正在切猪草。李秋生喊了她一声,何香听到李秋生的喊声,手颤抖了一下,锋利的刀口碰到了她的手指,而且还在流血。但何香只是傻傻地望着李秋生,口里喃喃地说:
“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李秋生蹲下去,把何香流血的手拿起,在锅底上刮了一点锅灰,并且用布将手指包扎好。李秋生将屋里溜了一眼;
“你妈和小妹呢?”
“她们出去了吧?我不知道她们。”何香也看了看屋里。李秋生见屋里没有人,便一把抱住何香,热烈地亲吻起来。何香起初也激动地回应着,但她知道,母亲她们肯定没有去多远,便将李秋生推开:
“不要这样,要是让母亲她们看到了不好。”李秋生也冷静了下来,他只是抓着何香的手:
“香,我想死你了。”
何香也痴痴地望着李秋生,一言不发。不一会,何香的母亲带着小妹回来了,小妹见到李秋生便热烈地向他身上扑,口里亲热地喊着:
“大哥哥,你去哪里了啊?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啊?”李秋生抱起小妹,喊了女人一声:“妈。”女人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