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嫂呢！”说着，夜长安拉开旁边一张椅，足底软软的，仿佛有水托着，又仿佛踩在云上飘浮着。
地上有什么？抬起椅脚往后退了退，他低头看去——
柔软的桌布下，足跟侧露出一根、二根、二根、三根、四根、五根纤纤玉指，雪白如云，轻轻的在地上浮动，浮动。
掀起一小角餐桌布，他看见她的眉，她的眼，她的表情，惊惶而失措。
他竟踩在她的手背上，难怪那么柔，那么软。
“我……打破碗了。”她讷讷的，先解释。解释原因令她脸红，因为做错了事，一大清早，就做错了事，还是两件。
头一件不是她的错，而这一件……
她用一只手爬出来，从桌底就被他炯炯盯着。不敢抬头，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有些不敢。摊开手掌，托着满满的碎片，大的、小的、白的、金的，不规则散落在手心。
夜长安说：“知道这是什么碗吗？”
她抬头看他，轻轻摇摇头。
他很轻的吐出字：“RoyalDoulton。”不屑一顾的眼神，冷漠的薄唇。
可她英文不太好，不懂那是什么意思，更加疑惑的瞧着他。
“皇家道尔顿……骨瓷。”发言人是安逸，他扬起漂亮的眉，优雅的抿着汤：“原料里含有大约50％的三岁小公牛骨粉，烧制技术难度超高，透光性极好，百年历史，英国皇室御用瓷器。屹今为止，第一个被带入太空的骨瓷！最为重要是。”向她展露一个非常完美的笑脸：“它是众多西式名窑中，唯一致力于开发中式餐具的一个。”
听他讲得如此详细，想必价格……
想到这儿她手心微抖，仿佛捧着的这些，不是碎片，而是金片。
片片是金。
安逸细眯起好看的桃花眼，笑意妖娆的说：“每一套问世都有一个系列名，低至千元起，高达百万宝马价，你那只碗不低于十万……”
十、十万？！
她被这个数字赫然吓了一跳，简直魂不附体。
昂贵，昂贵！
可那又如何？如此昂贵，还是碎了。
“我可以赔……”她的话未完，邓娴之已从一楼卧室跳出，冲进餐厅。一看那摔碎的骨瓷碗，眼睛瞪大，不顾一切的叫嚷：“你赔得起吗你？你拿什么赔啊你？！”怒目瞪着她，又想到那八千万，眼光一沉，撇了撇嘴无不讽刺道：“哦忘了呢，你倒是有八千万，八千万赔一只碗，倒不算难……”
夜长安看看母亲手中的空碗，冷冷的咳嗽一声，接着，慢条斯理的说：“妈，你要添饭吗？”
邓娴之还想骂什么，看看碗，然后，朝桌上重重一放：“算了！算了！我哪还有食欲啊？被她气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