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逃妈咪:薄情总裁失宠妻 V05 她的遗言

作者 : 瑜喜

如果那夜戴静萱再迟上一会儿,想来也便没有了后来的恩怨。

婚礼前一晚,本该有许多人陪伴着的戴静蓉,微笑着同大家说她想单独和自己的母亲说说心里话,希望大家都不要去打扰她们。

戴静萱亲眼看着戴静蓉抱着郁甄的遗像进了门。

其实戴静蓉一直很安静,从前偶尔有心事的时候,会和莫欢说说话,可莫欢死了,她再有心事,也只能抱着遗像说了,戴静萱不止一次看见过戴静蓉抱着遗像自言自语,遗像上的人,不是郁甄,就是莫欢。

戴静萱就想起了很多年前,戴静蓉也会像别人家的姐姐一样,试图讨好她这个做妹妹的,她却因为嫉妒着戴静蓉,一直排斥着她。

莫欢很忙,她有着出色的工作能力,即便不端出戴凌海的声望,莫欢也可以凭借个人的能力,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后来的戴静萱,承袭了母亲这种能力,且比之更甚。

因此很忙的莫欢,对戴静蓉姐妹再是用心,也免不得有不周到的地方。

戴静蓉遭遇月经初|潮,看着自己内|裤上沾染的血迹,不知所措的慌乱,她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戴静萱。

可戴静萱却将这件事宣扬了个人尽皆知,还当着她的面,和施伯安大声的调侃她,“也不是是真傻还是装傻,都多大了,来个蕾好像得了不治之症似的,吓得战战兢兢,伯安哥哥,你说是不是笑死个人了!”

此后,戴静蓉彻底放弃了将心事说给戴静萱听的念头。

戴静蓉也曾像别的女孩儿一样有过知心的闺蜜,可每个闺蜜和她相处不超过半个月,就会和她反目,和别人提起戴静蓉,就说隧里不一,面上对人家好,背后以宣扬人家的糗事为乐趣。

甚至有人拿到过戴静蓉的日记本,上面大段大段的记录着自己朋友放屁、打嗝、偷看小男孩洗澡之类,子虚乌有的细节,戴静蓉说她从没写过那些日记,可没人信她。

戴静蓉的孤独,一半源于性格,另一半是环境使然。

以致等戴静萱有了倾听戴静蓉心事的耐心时,戴静蓉却也只能抱着遗像呢喃——她早已习惯了那种倾述方式。

是夜,戴静萱感觉惶惶难安,终是忍不住,去敲戴静蓉的房门,一遍遍的喊:“姐姐开门,我有话要说。”

可她喊到嗓子疼,把家里的佣人也都喊醒了,戴静蓉的房间还是一片安静。

戴静萱慌了,跑下楼去寻来了家里的板斧。

戴凌海闻声跑了上来,看见戴静萱拎着板斧劈门,厉声斥她,“静萱,家里都这样了,你还在这胡闹些什么?”

戴静萱不管不顾,奋力一劈,门锁处彻底破开,戴静萱抬腿一脚踹开了房门,冲了进去,原本该躺在床上的戴静蓉不知去向。

眼见于此,戴凌海也慌了,追问着谁看见戴静蓉去哪了,佣人纷纷摇头。

一阵沉默,戴静萱第一个帖浴室内隐隐传出淅沥沥的流水声,奔了过去,打开浴室门后,触目血色,单薄细瘦的戴静蓉一脸死白的倒在了血水之中……

——————————————瑜喜V作品——————————————

施女乃女乃闻讯赶往医院,慌乱中忘了锁在房间里的施伯安。

施伯安见施女乃女乃突然出门,从窗户爬了出去,找到苏拉,带着她连夜离开了T市,不知所踪。

医院抢救了很久,才保住了戴静蓉一条命,等她醒来时,看见的便是一脸憔悴的戴凌海和眼皮红肿的戴静萱。

戴静蓉干涩的一笑,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几经变故的戴凌海又哭又笑,斥责戴静蓉不孝。

戴静蓉说她和过去做了个了断,今后不会再为施伯安如此,请戴凌海原谅。

后来,等戴凌海离开后,戴静蓉到底哭了,缩在戴静萱的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小婴孩,这么多年来,戴静蓉再一次跟戴静萱袒露了心事,颠三倒四的,碎碎喃喃:“伯安说我不爱他,却不放过他,静萱,我真的爱他,很爱很爱他,可我不知怎么做才能让他满意,他说没有那种关系还算什么未婚夫妻,我就给他;他说要开房,不管白天晚上,只要他想,我就算再忙,也会做到随传随到;他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最讨厌女人整天缠着男人要求这样,要求那样,我就铭记在心,即便再想他,也不敢去打扰他,可这样,他又说我不关心他。静萱,我这么爱他,他却来告诉我,他恨我,讨厌我,他爱上了那个女人,从前他可以为了家业勉强和我在一起,可现在他找到了真爱,即便不要家业,也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他说即便勉强接受了这场婚礼,只要有机会,他还会带着那个女人远走高飞,让我成为T市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静萱,这么难过,好痛好痛,不知怎么才可以不要痛下去。”

戴静萱无言以对,只能将戴静蓉单薄的身子紧紧的拥入怀中。

戴静蓉休养了整整一个夏天,秋高气爽时,她只身一人去了南方求学。

戴静萱本打算和她一起去,戴静蓉温婉的笑,她说很久之前她就有过这样的打算,只是后来放弃了,现在就算她去完成梦想,还说那所学院里更重视自然科学,不适合戴静萱的志向。

那年的春节,戴静蓉没有回来,她只是写信告诉戴凌海和戴静萱,那里的人都很亲切,有个叫‘南’的男子,对她很是照顾。

转过年的暑假,戴静蓉应戴静萱的恳求,同意回家来看看。

只是没想到,带着苏拉私奔的施伯安先戴静蓉两天回来了,苏拉给他生了个儿子,白白女敕女敕,很漂亮。

施伯安回来后,大家才知道,戴静蓉自杀前给施伯安打过一通电话,在电话里她声音轻柔,完全袒出任何异常,她同他说:“伯安,今天晚上不要管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有机会,你就带着苏拉离开吧,伯母始终还是喜欢孩子的,只要苏拉平安的生下了孩子,伯母会慢慢接受她的,我已经不爱你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会因为我去逼你了,真心实意的——祝你幸福。”

他怎么回答她的,他冷言恶语的嘲讽她又在装腔作势,直到再回来才才知道,那晚上她说过的话,不掺半分虚假,包括之前她说过的话,也都是真的,她从未对他说过半句谎话。

如果不是戴静萱的警觉,那些话,便是她给他的遗言——她死了,有谁还会逼着他去娶她呢!

不知怎的,施伯安的心就拧了起来,他去找戴静萱问戴静蓉的近况,戴静萱没说话,砰地一声关了房门,施伯安尴尬的僵在门口。

戴静萱转身冲进浴室,放了一盆水,让家里的司机现场洗脚,洗得众人一阵莫名。

等那有名的臭脚司机红着脸将洗干净的脚从盆里移出来之后,戴二小姐居然俯身去端那盆洗脚水,把那司机吓得哇哇乱叫。

戴静萱不理会他,端着那盆洗脚水就往门口走。

施伯安又在按门铃,就像从前那样,摁得优雅有节奏。

戴静萱让佣人开门,施伯安刚端出微笑的表情,戴静萱将一盆洗脚水迎面泼了过去。

施伯安打了个激灵。

戴静萱掐着腰指着施伯安的鼻尖破口大骂:“施大种|马,我们戴家庙小,摆不下您这尊大菩萨,以后别**再来恶心我们,我姐姐有男朋友了,你**还来纠缠个鸟事,滚,有多远滚多远!”

施伯安一直都知道戴静萱的泼辣,就是这股子辣劲让他对她敬而远之,如今再次体会,她还真是辣的呛人。

呃——呛死人啦!

那次拜访,施伯安无功而返。

——————————————瑜喜V作品——————————————

戴静蓉回来了,比从前更加的纤细,却还是温温婉婉的笑。

施女乃女乃登门,戴静萱频频翻着白眼,却是敢怒不敢言。

上次她泼施伯安洗脚水的事情被戴凌海知道了,戴凌海把她叫进书房,戴静萱连对应之策都想了个周全。

没想到戴凌海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之后,却对着戴静萱笑了,他说:“静萱啊,如果你姐姐像你这样该多好,其实我也想那么干,不过我是个长辈,拉不下这个脸面来,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我们戴家总归是名门望族,总不好因那么个畜生失了我们的风范不是。”

听了戴凌海的话,戴静萱突然酸涩了眼眶,多年的委屈随着眼泪一涌而出,“爸,您不怪我把姐姐的幸福弄丢了么,您都不怪我这些年频频陷害姐姐么?”

戴凌海也涩了眼眶,“或许静蓉缘分没到吧,至于这些年你对你姐姐干的事,其实有一些你姐姐心里也是清楚的,我曾想过要找你给她出气,是她拦住了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改了就好。”

因为那次的谈心,所以戴静萱决定自己大人有大量,不跟施家一般见识,可她还是不贷施女乃女乃母子。

戴静蓉被请下楼来。

施女乃女乃热络的拉着她坐了,手一直攥着戴静蓉的手,嘘寒问暖。

戴静蓉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施女乃女乃说来说去,竟又不自觉的将话题扯到施伯安身上,还暗示说自从苏拉生了施洛辰之后,就开始和施伯安频频发生争执,他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早晚是要分开的。

戴静萱闻声将白眼翻得更频,忍不住插了句:“咎由自取。”

施女乃女乃的面子有些挂不住,戴静蓉笑着回,“听人家说夫妻两人总是要经过一段磨合期的,过了这段时期就好了,伯母不必担心。”

施女乃女乃还想再说什么,戴静蓉却托辞说自己有些难受。

戴静萱立马起身,夸张的叫道:“姐姐,你又头昏、心悸、手腕子疼了,快快,我扶你进去休息。”

施女乃女乃闻声再也不好拖延下去。

后来,施伯安半夜爬进戴静蓉的房间,戴静蓉抱着个枕头,将身子蜷曲成一团,缩在薄被下昏昏的睡着。

施伯安进了房间后,拉好窗帘,来到戴静蓉床前,掀口灯,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戴静蓉。

戴静蓉手腕上的伤痕还十分明显,施伯安看着看着,心中一阵抽痛,矮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抚上了戴静蓉手腕上的突兀。

睡梦中的戴静蓉浓密的睫毛扇了扇,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对上了施伯安的脸,有片刻的迷茫,随后嫣然一笑。

戴静蓉以为自己在做梦,而施伯安却因为戴静蓉那一笑而生出一阵恍惚。

等戴静蓉感觉到手腕上的力道瞬间加深时,突然明白自己并未做梦,倏地抽回了手,抱着被子起身,向床里侧缩去。

施伯安顿觉一阵空落,讪讪的缩回了手,涩然的问:“你——还好么?”

戴静蓉点了点头,就像许久之前,还没经过那些事情,如他记忆里的模样,淡淡的笑,她说:“从前就想去南方看看,终于如愿以偿,感觉很好,那里有可以谈心的朋友,很温暖。”

施伯安知道这些年她都没什么朋友,她跟着他的时候,他就是她的唯一,可惜,他从没耐心听她讲讲心里话。

天各一方后,重相逢,他和她已无瓜葛,才终于有了这样的机会,只是,她说的那些事,和他再没半点关系了。

看着她凉薄而没有血色的唇徐缓的翕合,脑海里突地跳出了那些年,他缠着她身上的那些画面,然后,他发现,原来自己的身体也是渴望着她的,在分手后才有了觉悟。

就那么顺着心思倾身贴了过去,她却偏开了头,他的唇只将将的挨上了她的嘴角,到底错过了她的唇。

他问:“为什么?”

她还是那么清清淡淡的笑,没心没肺似的,她说:“你有了心爱的女人,也有了儿子,既然已经伤过一个女人了,又何必再去伤害另外一个爱你的女人,此生,就这样别过吧。”

他的脸开始慢慢涨红,伸手钳住她的肩膀,他又开始吼她,“戴静蓉,我最讨厌你这种副事不关已的淡漠样子,就算伤害也是自找的,静萱说你很爱我,我怎么看不出,我就在这里,你给我个明白,你到底爱过我么?”

戴静蓉脸色又开始泛白,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昏倒一般,微微闭着眼,抬起受伤的手腕对着施伯安,虚弱的说:“若是不爱,何至于此?”

施伯安的动作僵了一下。

门突然被人撞开,戴静萱拎着板斧冲了进来,看见施伯安,高声叫:“施|种马,我姐姐只是回来看看家里人而已,没打算再跳火坑,你要是敢伤了她,我现在就劈了你喂狗。”

戴凌海也赶了过来,抱住作势要往前冲的戴静萱,冲着施伯安大叫:“还不快走,等着被分尸么?”

施伯安见戴家人情绪激动,想着改天再登门,遂配合的离开了。

却不曾想,施伯安再次见到戴静蓉已是很久之后。

这期间,他和苏拉的关系彻底闹僵,就像施女乃女乃预料的那样,他和苏拉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相抵触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使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吵起来,从前他们之间有**,可**和过日子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儿子有了,**淡了,大把大把的空余时间全丢在无休无止的争吵上。

筋疲力竭时,他就开始想念戴静蓉的娴静。

和苏拉的**,是大火煲骨汤,急速沸腾,可水干了,骨还半生不熟,时日久了,只会伤胃害身;

和戴静蓉的缠绵,如慢火煨汤,初出觉得不温不火,即便到了后来,还能余下多半的汤水,待到品味后才恍然,只有这样煨出的骨汤,才能回味绵远。

诚如那句张爱玲的白玫瑰和红玫瑰的经典段子,苏拉是他的红玫瑰,戴静蓉是他的白玫瑰,他贪着红玫瑰的冶|艳,可最适合他的,永远都是那支白玫瑰。

只是,再见时,他的白玫瑰却挽起了优雅的髻,身姿也丰|腴了许多,她仍不似苏拉抢眼,却散出了别致的韵味,就好像他们刚订婚那时的精致,或许,比那个时候还要引人侧目。

她弧度优雅的颈上悬着一条廉价的银链子,无名指上也戴着枚配套的戒指,微微隆起的小月复,小心翼翼的走路。

他问:“你好么?”

她抬手轻抚自己的小月复,淡淡的回他:“我很幸福。”

他便有了不快乐,刻意堆出轻蔑来冷笑,说:“都二十几岁了,还活的这么幼稚,为了和我赌气,随便毁了自己的幸福,值得么?”

她面不改色,且笑得愈发温婉,仍是一成不变的语调,她说:“他让我爱上了他,所以我嫁了他,这与和谁赌气无关。”

那年的5月21日,戴静蓉产下一名女婴,她将那枚被几家人看做穷酸,却被她视为珍宝的银戒指拴了根红丝线,挂在了那个女婴脖子上。

她望着那个女婴笑,笑着笑着,泪水便落了下来,不厌其烦的告诉前去探望她的人,早已给那个女婴取好了名字,就叫易雪兰。

——————————————瑜喜V作品——————————————

公园的长椅上,午后的阳光漾着融融的暖,施洛辰却从施女乃女乃的陈述里听出了刺骨的寒。

施女乃女乃伸手抹着浑浊的泪,喃喃的说:“静蓉这辈子,一直凄苦,两岁多死了母亲,虽然静萱她母亲对静蓉很好,却忽略了她的孤单,她爱上了你爸爸,可你爸却不懂珍惜,将她伤得极重,后来宿了易天南,可到底被咱们这些人生生的拆散了。”

施洛辰本就憔悴的俊脸,此刻更是血色尽失,他蓦地觉得那一幕竟是似曾相识,心底钻进了森森的惶恐。

他们施家祖孙三代,上演着一场又一场重复着的闹剧,却总对那些血琳琳的教训视而不见,任性妄为的胡闹之后,害人害己,也给他们的亲人带来了挣扎一生的苦痛。

戴静蓉在还爱着他父亲的时候,告诉他父亲,嘶爱他了,尽管他父亲不能接受现实,可她此后便当真不爱了,她爱上了那个一心一意望着她好的男人。

而安柔在当年离开之前,也对他说过相似的话,而今,他就像他父亲那样,想要把身边已有了别的男人相伴的安柔抢回来……

好冷,越晒越冷,竟冷得瑟瑟的抖。

终是无法接受,要替父亲狡辩上几句:“既然那么爱那个男人,又有什么非分开不可的理由,她以为自己是谁,还说不要伤害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可她回来了,取代了我生母的位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伤害?”

施洛辰的心很痛,却还是这样说了,他没有诋毁戴静蓉的意思,他只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施女乃女乃幽幽长叹:“这世上,想要拆散了一对恋人,有什么比阴阳两隔更好的理由呢?只要让静蓉以为易天南死了,她自然要回家的,至于她会取代你生母的位置,那本不是她的意愿,是你自己把苏拉彻底清除出脑子里的,谁也没想到,失了雪兰,会让静蓉心如死灰,虽生犹死,更没想到,险些被苏拉杀死的你见到静蓉,竟直接扑到她身上哭喊着‘妈妈抱抱、辰辰很乖,辰辰听话,妈妈抱抱辰辰’,就是你的苦苦哭求让静蓉恢复了人气,静萱和我提到过,静蓉在她死前最后那通电话里,曾跟静萱和苏拉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相抵触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使他们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吵起来,从前他们之间有**,可**和过日子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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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静蓉在还爱着他父亲的时候,告诉他父亲,嘶爱他了,尽管他父亲不能接受现实,可她此后便当真不爱了,她爱上了那个一心一意望着她好的男人。

而安柔在当年离开之前,也对他说过相似的话,而今,他就像他父亲那样,想要把身边已有了别的男人相伴的安柔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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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辰的心很痛,却还是这样说了,他没有诋毁戴静蓉的意思,他只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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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辰本就憔悴的俊脸,此刻更是血色尽失,他蓦地觉得那一幕竟是似曾相识,心底钻进了森森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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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静蓉在还爱着他父亲的时候,告诉他父亲,嘶爱他了,尽管他父亲不能接受现实,可她此后便当真不爱了,她爱上了那个一心一意望着她好的男人。

而安柔在当年离开之前,也对他说过相似的话,而今,他就像他父亲那样,想要把身边已有了别的男人相伴的安柔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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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无法接受,要替父亲狡辩上几句:“既然那么爱那个男人,又有什么非分开不可的理由,她以为自己是谁,还说不要伤害另外一个无辜的女人,可她回来了,取代了我生母的位置,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伤害?”

施洛辰的心很痛,却还是这样说了,他没有诋毁戴静蓉的意思,他只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施女乃女乃幽幽长叹:“这世上,想要拆散了一对恋人,有什么比阴阳两隔更好的理由呢?只要让静蓉以为易天南死了,她自然要回家的,至于她会取代你生母的位置,那本不是她的意愿,是你自己把苏拉彻底清除出脑子里的,谁也没想到,失了雪兰,会让静蓉心如死灰,虽生犹死,更没想到,险些被苏拉杀死的你见到静蓉,竟直接扑到她身上哭喊着‘妈妈抱抱、辰辰很乖,辰辰听话,妈妈抱抱辰辰’,就是你的苦苦哭求让静蓉恢复了人气,静萱和我提到过,静蓉在她死前最后那通电话里,曾跟静萱说过,嘶是嫁了你爸,她最后到底进了施家的门,只为了让你可以拥有个完整的家,既然易天南没死,她一定要去见他,她说你大了,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小男孩,就算嘶在,也应该可以好好的活下去了。”

施洛辰眼睛发直,“我的生母要杀死我,戴静蓉为了我才嫁给了我爸?”

施女乃女乃看着施洛辰的表情,感觉将将得了缓解的混沌双目又开始酸涩了起来。

真相是残酷的,可不知真相,对施洛辰来说,更是残酷。

所以,已揭开了那丑陋的伤疤,真相再是狰狞,他们也无退路,只能继续下去,将造成伤口愈久弥新的根由研究个透彻。

久久的沉默后,施洛辰霍然起身,他安慰着自己,这些故事只是自己的女乃女乃的片面之词,或许她在哄他,目的就是混淆视听,让他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一心一意对别人好的傻女人,反思错过的遗憾,以便酝酿出新的力量,好去将令他女乃女乃满意的孙媳妇安柔给接回来。

对了,还有戴静萱,有谁比戴静萱更了解戴静蓉呢!

他要去见见戴静萱,这些年来,除去在厉雪婷这件事之外,戴静萱虽与施女乃女乃貌合神离,不过口碑是难得的好,她的公证严谨更是商场中人一致认可的。

施洛辰当着施女乃女乃的面给戴静萱打电话,电话只响了两声便接通了,里面传出戴静萱略显疲惫的声音,“喂,你好,我是戴静萱。”

一时紧张,竟让施洛辰张口结舌,老半天,才结巴道:“萱姨,我是、是洛辰,我想跟你问、问问当年的事情。”

电话那边的戴静萱一如既往的干脆,“正好,我也想找你说说这些事情,稍后你过来一趟吧,稍后我将柔柔一起叫过来,有些话摊开来讲,对大家都好。”

听说戴静萱将安柔也找去了,施洛辰心底又是一阵紧抽,许久,才喃喃的回了句:“我很快就到。”

电话那端不再过多的絮叨,切断了通话。

施女乃女乃表情凝重,“洛辰,静萱在这件事上,主观倾向很严重。”

施洛辰淡漠的回,“关乎到切身利益,谁能完完全全的月兑离开主观倾向?”

施女乃女乃确实没有立场去指责戴静萱,因她做得还不如戴静萱好,遂默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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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拖不但是条傻子犬,现在还弄成了瘸腿的残废犬,果真,不管是人还是狗,不多为自己着想,呆呼呼的缺心眼都没什么好下场。

这么久,麻药早已过劲,不必多问也能想到,它一定疼得厉害,可它是连呜咽都不曾有的,只是扑扇着一双雾茫茫的眼,巴巴的望着推门而入的施洛辰。

施洛辰的视线不自在的挪开。

贵婶又开始抹眼泪,人上了岁数,总是这么容易悲天悯人,不过是条蠢狗罢了,也不知贵婶这些日子为它落了多少冤枉泪。

施洛辰这样安抚着自己,可不知将这话同自己反反复复的说了多少次,却是越说越觉得眼圈涩的难受,实在受不了贵婶的表情,施洛辰又将焦距重新对上了拖拖,却发现拖拖的前爪自底下隐隐压着条丝巾,素雅的色,一角隐隐露着一朵绣花。

贵婶顺着施洛辰的视线对上了拖拖前爪下的丝巾,哀声叹气的解了施洛辰的疑惑:“那丝巾是上次拖拖随你去安家带回来的,这些年,它藏了不少这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事,我看得出,这条丝巾它尤其喜欢,不必问也知道这条肯定是少女乃女乃的,拖拖当初是被人遗弃了的,只有少女乃女乃待它好,如果不是少女乃女乃,想必它早就死在那场大雨中了,它将少女乃女乃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它的心智就像个孩子,受了伤之后,也渴望着有母亲来陪,我先前打过电话,汤少爷说少女乃女乃一直在昏迷中,我不忍心看拖拖一直巴巴着盯着门口看,就让廷贵回去把这条丝巾取来陪着它,聊表抚慰吧。”

被人遗弃了的孩子,一直渴望着母亲的爱!

他总要讥笑安柔的狗够蠢,可至少安柔的狗还知道感恩,他呢?

心情随着贵婶的话而起伏,没痛到撕心裂肺,却一直锥着心口,连喘息都夹杂着一波波的痛常

直至听说安柔昏迷不醒,她怎么会昏迷不醒的?难道是他给她下的那些药有问题?

施洛辰再难平静,追问起来:“安柔她怎么了?”

贵婶看见施洛辰难看的脸色,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沉默片刻后,轻叹一声:“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听说昨天晚上昏倒了,送去医院后就一直没醒过来,听说心脏有异常的波动,也不知……”

不等贵婶说完,施洛辰已经一阵风似的闪了出去,从他进门到离开,终于帖拖拖的哀嚎声——身体上的痛苦可以忍受,可心里的惶恐却无法隐忍,拖拖听得懂人话,它知道自己一直盼着人,有了危险,如何能不着急!

施洛辰冲出宠物医院,就像劫匪仓惶逃窜一般慌不择路,直接冲入了川流不息的车阵。

施女乃女乃调整好思绪走过来后,正好看见一辆计程车在距离施洛辰不足一步远的位置停下,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伴着那个司机的破口大骂:“**的,要找死去别的找,别坑了老子……”

那个司机后面的话不及说出口,已经被施洛辰揪着脖子给拎了出来,将这司机摔到路边,而他自己动作利落的钻进了驾驶座,当着那司机的面砰地一声关上了车门,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司机被吓傻了,等反应过来,车子已经跑出去了老远,司机尖叫出声,“抢劫啦!”

施女乃女乃满目担心,施洛辰比他父亲还要难以驯服,她扣了他的车又能如何,他可以像土匪一样,大街上拿自己的身体去拦车,拦下之后,蛮横无理的直接上手去抢。

计程车的构造,偏偏要跑出方程式赛车的速度,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住他?

那个司机手脚颤抖,按照围观群众的支招,开始拨打着电话报警,施女乃女乃一阵长吁短叹后,快步走上前去,直接从包里模出一张金卡,在电话接通的一瞬,用金卡堵了那司机手中的电话。

司机满脸怒气,恨恨的瞪着施女乃女乃,愤愤的说:“老太婆,我的车被人抢了,舀警,你捣什么乱。”

施女乃女乃面无表情的说:“这卡里的钱足够买下你那辆车了,挂了电话,我们谈谈。”

电话里接线员追问着这边的情况,那个司机看了看施女乃女乃的装扮,想了想,轻轻拨开金卡,态度十分良好的对着电话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我打错了,打错了。”

随后快速挂断电话,再看施女乃女乃时,现出了几分卑躬屈膝,施女乃女乃皮笑肉不笑,这样的小麻烦,很好处理,可施洛辰那些大麻烦,她要怎么去处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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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问过安柔在哪里住院,可从前安柔的心脏就一直是尼尔斯的四叔在关注着的,现在也应该是住进了汤家的医院才是。

心乱成一团,在听说安柔昏迷之后,乱的更无法思考,他甚至不知自己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只一个念头,要快,再快些。

医院停车场,施洛辰来了个完美的漂移调转,将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两辆车的中间空隙。

锁也不锁,打开车门就往医院里跑。

一直坐在旁边的车里修指甲的厉雪婷因为施洛辰的将计程车停在了一片高档车中间,面露不屑的想要看看是哪个不自量力的人,居然不看自己是什么身价,就敢随便停车。

不曾想从计程车里走出来的竟然是施洛辰,厉雪婷眨了眨眼,回过神来之后,从包里模出小镜子,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脸上的妆,快速的整理了一番之后,调整了个自认为妩媚动人的笑,收了镜子,迈出车门,锁好车之后,飞快的追了过去。

厉雪婷在电梯前追上了施洛辰。

那时施洛辰正焦急的抬头看着电梯门上的电子显示屏,厉雪婷靠了过来,直接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施洛辰条件反射的想要甩开,没想到厉雪婷缠他缠得死紧。

施洛辰偏头看去,对上了厉雪婷兴冲冲的笑脸,施洛辰微微攒紧眉峰,冷声问:“你怎么在这?”

厉雪婷不甚在意的笑,“我陪着萱姨一起过来的。”

电梯门已经敞开,等里面的人出来后,施洛辰一边往里走,一边不解的问:“萱姨?”

厉雪婷撇撇嘴,“是啊,萱姨打电话找姓安的那个女人,谁知道听说那个女人又病了,还真是个林妹妹,这招真够吓人的,不过,林妹妹那种女人啊,没事勾勾男人怜香惜玉还可以,这要是哪个娶回家了,还不得糟心死了,惹不得,闹不得,没准在床上多滚两圈,一个激动,就死过去了,这么一来,干她的男人还不得摊上人命官司?啧啧,谁家里有这么个主,肯定是上辈子没修好。”

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说出口,果真瞧见施洛辰表情愈发的阴森,厉雪婷阴测测的笑了笑,换了个伪善的表情,好似忧心忡忡的转了话题,“扯远了,哎,我这也是瞧着萱姨被闹的焦急,发几句牢骚而已,萱姨原本都和你说好的,听了这个消息,不敢耽搁,连和你说一声都没来得及,直接过来了,其实先前萱姨让我在家等着你,可我想萱姨昨天一整夜都没睡觉,怎么能叫人放心啊,也就跟着过来了。”

施洛辰默不作声,厉雪婷极力将自己渲染成一个孝心十足的良善女子。

当然,头一晚施洛辰跑了出去,而她却没跟着他走,这一点厉雪婷觉得自己也该拿出来个解释,看着施洛辰对她提到有关戴静萱的事情不置可否,厉雪婷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端出了凄凄楚楚的表情,轻柔的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也是才听萱姨讲明白,从前萱姨就一直对我很好,我以为她是单纯因为你才那么喜欢我,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渊源,从小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时候过得好痛苦,现在才知道我生母是爱我的,她没有抛弃我,我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昨天晚上你跑出去了,我很担心你,却拔不动腿,这二十多年里,我兜兜转转,一直寻觅的身世之谜就在眼前了,所以,我没出去追你,洛辰,你不会怪我的自私吧?”

这临时扯出来的谎话,在厉雪婷自我感觉中,实在是完美得无懈可击。

可在施洛辰眼里,她的做作虚伪令他恶心到无以复加。

果真,谎言说得再真还是谎话,没真正经历过那些颠沛流离,说出口的话也没有任何重量,触不到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一角,即便端出哀戚的表情,可在施洛辰看来,也假的狠。

施洛辰甚至觉得,如果他背过身去,这厉雪婷肯定会自鸣得意的忘了遮掩,曝出笑场。

只是,他的心思太乱,懒得与她纠缠,冷淡的出口:“我没责怪你的立场。”

厉雪婷帖施洛辰这么说,心底愈发得意,她以为施洛辰的意思是他被雪兰的母亲照顾长大,是他享受了原本该属于雪兰的母爱,所以没有立场来指责她。

可施洛辰隐在心底,接着没有立场责怪她的后一句却是:不管有没有立场,我都会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绝对的代价,让你明白有些人,一旦招惹,就要准备接已受生不如死的体验!

其实昨天晚上,厉雪婷已经做了放弃施洛辰的打算,可戴静萱告诉她,施家的男人虽风|流,却还是可以钳制住的,只要让施洛辰知道他欠了雪婷什么,迫于压力,他一定会娶她的。

娶了她,就算不爱她,也会对她好。

这样的设想实在太诱|人了,厉雪婷怎么可能不动心,这些日子,她处处顺着些戴静萱,反正真正的雪兰已经死了,至于那个易天南,她找人打听过了,易天南昨天夜里在没人注意时,从医院里跑出去了,目前不知人在何处。

一个男人,心心念念了二十几年的女人,一直以为那个女人很幸福,突然得知那个女人早在很多年之前就因为他而死了,一辈子的信念顷刻倒塌,一时难以接受,也很好理解。

厉雪婷已经开始联系亡命之徒,一旦找到易天南的去向,直接处理掉,让他再无回来的可能,只要易天南不回来,不做鉴定,谁还能知道嘶是戴静蓉真正的女儿呢!

真是越想越得意,雪婷不但要紧紧的缠着施洛辰的手臂,反而还想像从前缩进他的怀抱中。

没想到电梯门适时开启,施洛辰随手甩了雪婷一下,雪婷没防备施洛辰这突然的一下,差点跌倒,等她稳住身子,施洛辰已经走出去了老远。

厉雪婷恨恨的跺了跺脚,尖声叫道:“施洛辰,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不温柔。”

一边有个打扫卫生的大妈抬头白了厉雪婷一眼,出声提醒道:“这位女士,这里是心脑科住院部,病人都需要静养,你这么大声喧哗,病人们还要不要休息了?”

厉雪婷被这大妈说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挑起下巴,趾高气扬的说:“我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你算老几啊,也敢管我!你叫什么,有胆子就给我报出来,等一会儿我就去找你们院长,就你这态度,早**该回家去歇着了,还跑出来丢人现眼的,老脸往哪搁!”

那大妈被厉雪婷一顿没理咬三分的抢白气得发喘,四周渐渐聚拢过来几个人,其中便有面色憔悴的郁千帆,他正处于心烦意乱中,这会儿居然碰到个撞枪口的,混杂着焦躁的愤怒顷刻点燃,再一看,居然是厉雪婷这八婆,更觉暴躁。

郁千帆模出手机,随意拨打了几个号码,电话一接通,郁千帆直接抢白,“我们这里出现一条疯狗,劳请哥们出几个人来,把她拖走。”

帖郁千帆的话,厉雪婷的叫嚣戛然而止,侧过头来,正对上了郁千帆阴晴不定的脸,冷哼一声,转过头对那大妈又补了一句:“你好好给我等着。”

说罢扭腰摆臀,高跟鞋尖细的后跟在光洁的地面上踏出清脆的响声,打算越过郁千帆往里面走去。

就在擦肩的一瞬,郁千帆突然伸出胳膊挡了厉雪婷的去路。

厉雪婷侧过了脸,对着郁千帆风|骚的笑,她说:“怎么,郁大少爷打算邀请我喝咖啡?”

郁千帆也笑,郁千帆的笑总是透着一股子邪|气——会勾心的邪,这么近距离的看他笑,对于厉雪婷还是头一次,不觉被他笑得有些犯呆。

他还在笑,可出口的话却和他的笑完全不沾边,他说:“柔柔需要纯净的呼吸,毒气弹就不要进去了。”

厉雪婷皱着眉头:“什么?”

郁千帆还在笑,“你的味道,比廉价杀虫剂还刺鼻,我可怜的鼻子,真是替我受罪了。”

周边一阵哄笑,厉雪婷的脸面就有些挂不住了,她的法国香水,虽然稍微喷的浓了些,可也不至于比杀虫剂还刺鼻吧,厉雪婷咬牙切齿,抬脚就往郁千帆鞋上踩去。

郁千帆轻松避开,嗤笑,“对了,你把你那张老脸搁哪去了,我朋友才入行,不懂分类,就会看脸分品种,你没把脸带出来,等我朋友来了,不知道是把你归为什么品种,就算是杂种,也有个大致分类,像你这种不伦不类的种,真不好区别。”

周围又一阵哄笑,厉雪婷的脸色涨成了紫红色,她会耍一些小阴谋,不够算伶牙俐齿,被郁千帆这么一嘲讽,气得舌头都打结了,“你什么意思,什么朋友?”

郁千帆撇嘴,“我才结交的朋友,专门处理母疯狗的,你耐心等会儿,他马上就到。”

厉雪婷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瞪了一阵子的眼,才想到搬出自己的靠山,“你等着,我去找萱姨。”

郁千帆自是不怕戴静萱,不过听厉雪婷这么一说,他也顺口说道:“我表姑妈性子柔得像水,易教授是有名的儒雅斯文,怎么会生出疯狗一样的女儿来,谁知道是不是冒牌货。”

厉雪婷先前紫红的脸帖郁千帆这么无心的一句,顿时变得惨白。

嚣张的气焰霎时消失无踪,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绕过郁千帆向里面走去。

郁千帆看着厉雪婷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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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洛辰进门的时候,戴静萱挨着尼尔斯坐在安柔床头。

监护设备全都撤下了,这是特殊病房,房间很安静,也足够大,一边还有沙发和茶几。

安裴雄夫妇坐在沙发上,安睿贴着夏婉淑,眼睛里包着泪,垂着头不吱声。

看见这阵势,施洛辰直觉腿一软,差点跌倒,勉强撑着门框稳住身子,颤声问:“柔柔,她怎么了?”

戴静萱偏过头来,微微扯了个笑脸,“哦,洛辰过来了,柔柔没事,她只是有点累,睡着了。”

施洛辰并不肯信这话,“既然只是睡着了,为什么大家表情这么凝重?”

汤医师查房回来,看见扶着门框站着的施洛辰,态度还算好,“洛辰也过来了?”

帖汤医师的声音,施洛辰激动的转过身,一把抓住汤医师的肩膀,有些急切的追问着:“不说安柔的心脏出了问题么,怎么关了监护设备?”

汤医师耐心的解释:“柔柔昨天晚上跟不听话的心脏做了一整夜的斗争,她战胜了它,不过太累了,所以才一直睡着,没事的,你放心吧。”

听到这样的解释,施洛辰的才放了心,正要迈进病房,夏婉淑突然站起了身子,指着他的鼻尖说:“出去,这里不欢迎流氓。”

安裴雄微微皱眉:“婉淑,别在柔柔病房里吵,刚刚静萱也说要走洛辰有话说,反正大家难得聚齐,就在这里说说吧。”

夫妻两人,不一定非得谁说得算,只要有理另一方就该听,这是安裴雄和夏婉淑之间的相处之道,所以在这几个大家里,也只有安裴雄夫妇是最为典范的一对,自是有些道理的。

郁千帆的父母也相互搀扶着走过了大半辈子,不过那两对老活宝,三天两头上演花样百出的家庭暴力。

郁父的火爆性子是尽人皆知的,郁父郁母刚刚结婚时,近邻偶尔帖郁家有乒乒乓乓的撞击声,许多人曾唏嘘了很久,都怜惜娇小玲珑的郁母遇人不淑,嫁了这么个家暴男人。

直到有一次,郁母站在门口和一个颇斯文的邮差说笑,被郁父撞了个正着,大家看见郁父眼睛喷火,各个都替郁母捏着把汗。

然后,果不出所料,郁父上前拉住郁母纤细的手腕,二话不说,直接向门内拖去。

邮差尴尬的杵在原地,郁母回头对他挤了挤眼,笑眯眯的说:“下次再来,我们接着说啊!”

大家纷纷议论,郁母这女人,真是不怕死得狠。

上楼不多时,大家都帖熟悉的乒乒乓乓声,还有人说怕搞出人命,打算报警,已经有人去打电话了,没想到正这时,二楼的窗口突然丢出一个东西,大家怕跑过去一瞧,竟是郁父。

随后郁母从窗户跳了出来,稳稳当当的落地后,直接跨骑在郁父身上,揪着郁父的头发叽里呱啦的说着:“妈的,老娘不发威,你还真当老娘是波斯猫了,老娘告诉你,就算老娘是波斯猫,你也只能当小猫鱼,怎么着,我就是喜欢和他说话,你管得着么,我**告诉你,再惹老娘生气,老娘掀了你肋巴骨。”

众人面面相觑,抬头看看窗口,不约而同的擦汗,其中有人弱弱的来了句:“莫非,这就是一物降一物?”

帖有人议论声,家暴的浑然忘我的两夫妻才反应过来,郁母立刻弹跳起来,端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架势。

郁父掐着腰破口大骂,十足的沙文猪样貌。

只是后来大家全明白了,郁家确实有家暴,只是被打的那个,和大家想象的,有那么点出入罢了。

于此,郁家看似融洽的表象下,隐藏着是一颗备受折磨的男人身,郁父时常在安裴雄面前叹息,“老哥,你命真好!”

安裴雄不无得意,“那是当然。”

郁父就更加悲戚了,“人不可貌相,我这辈子是明白了。”

安裴雄笑而不语,很久很久以前,郁父得意洋洋的和大家说家里给他选了个小巧玲珑的女人当老婆,想必以后他就算为非作歹耍女人,他老婆也不敢吱声的。

结婚半年后,郁父可怜巴巴的告诉大家,别说为非作歹耍女人,就是他老婆胡作非为玩男人,他都敢怒不敢言。

众人愣了半分钟,随后哄然大笑,他们说郁父是脑壳子坏掉了。

直到第一次目睹郁父被郁母打得鼻青脸肿,他们才明白郁父说真的。

后来大家问到底是怎么搞的,郁父楚楚可怜的告诉大家,他老娘怕娶了温婉的老婆镇不住他,特地去找了这么个主,听说艘祖上是某个武学大家的嫡传弟子,还听说他老婆十几岁就是武林大赛的女子组冠军,还听说当年他老婆得了女子组冠军不满意,想要总冠军,然后就把当初男子组冠军打断了一条腿,再然后,没人敢娶他老婆。

他老娘听了这事,屁颠屁颠的去把这门亲事给他定了回来。

他去迎亲的时候,他的泰山大人拉着他的手久久的不肯分开,最后他小舅子动容的称呼他,“姐夫,恩人啊,您的大恩大德,小弟下辈子当牛马以报答。”

所以,两相比较,安裴雄夫妇简直幸福的叫人眼红。

最后,施洛辰是跟在郁千帆后面进了门来的,厉雪婷脸色难看,看见戴静萱之后,立刻抽抽噎噎的扑了过去,勾出了戴静萱满目紧张,连连追问:“雪婷,你怎么了?”

郁千帆凉悠悠的冷哼:“呦,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怎么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弄得像受气的小媳妇了呢?”

戴静萱抬头瞪了郁千帆一眼,郁千帆摇头晃脑翻白眼,惹得戴静萱是又好气又好笑。

终归都是看着长大的,郁千帆是什么品行,戴静萱还是明白的,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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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大家到齐了,戴静萱看了一眼还在深睡中的安柔,轻叹一声,起身离开了安柔病床前,尼尔斯仍旧守在安柔的床头。

戴静萱走到沙发上落座,等施洛辰和郁千帆围拢过来后,略一沉吟,郑重其事的开了口:“洛辰,萱姨也不瞒着你,柔柔父母希望你和柔柔离婚,我也一直希望你和柔柔到此为止。”

施洛辰想起了他签过的那份离婚协议,猜想大概安柔一直住院,所以安家的人才没发现那份协议,他已经同意放开安柔了,只是此刻听到大家都希望他们能离婚,心口实在堵得厉害,在他不想娶安柔的时候,他们逼着他娶,在他不想放开她的时候,他们又齐上阵,一起逼着他放手。

每个人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谁考虑过他的想法?

施洛辰久久的沉默,连他已经如他们所愿的签下了协议都懒得提。

戴静萱看着施洛辰的沉默,摇了摇头,“洛辰,想必你女乃女乃跟你讲清楚了我姐的事情,你心中也该明白,那些年,你享受的母爱,本不属于你,是我们这些人帮着你从雪婷那里偷来的,戴家并不怪你父亲害死了我姐姐,其实姐姐的死,是我们两家人一手促成的,如果要追究责任,每个参与其间的人都不能月兑身,可是你从小已经享受了原本属于雪婷的母爱,许是我姐姐始终放不开雪婷,冥冥之中牵引着她来到了你身边,雪婷很爱你,并且已经给你生了思思,算我倚老卖老,跟你讨这个人情,雪婷是胡闹了些,那也是因为她从小缺失了母爱的关系,你就不能包容一些,再给她一次机会么?”

厉雪婷听了戴静萱这话,将身子更往戴静萱怀中靠了靠,煞有介事的捏着张面纸,抽抽噎噎。

施洛辰感觉自己的头一阵阵的刺痛,不觉垂下眼皮半遮了悲凉的眸,一遍又一遍的追问:如果真有什么冥冥之中的牵引,那戴静蓉到底是怜惜他还是怜惜了她可怜的女儿多一些?

他第一次堕落沉沦,漫无目的的流浪,混帮派,打群架,拎着砍刀大街上收保护费,原本的天之骄子,过上了十足的混混痞子生活。

如果没有雪兰的伤,想必也没有他的悟。

她养了几年,总算将受伤的身子养得正常了些,却又因为那条银链子,再次成为他的禁脔。

如果这真是雪兰的亲生母亲从中牵引,那么,她是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他糟蹋,最后还落得个心碎身亡的下场,那是母爱么?

只是有雪兰陪着的那段日子,过得舒服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这样算来,戴静蓉应该更在意他这个养子吧,赔上一生的幸福照顾了他长大,她死了,又把自己的女儿送来照顾他。

戴静萱说的对,他确实欠了戴静蓉母女的,皆是故去的人,这情意,该要怎么去还?

施洛辰一直都不说话,戴静萱仔细的探究着他的表情,她看得出他的态度明显的软化,倒也不再直直的逼问着他打不打算对雪婷负责,而是自顾自的讲了些施女乃女乃不曾提到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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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家一双小姐妹,时常被人分开了夸,夸着戴静蓉的时候,就说她乖巧懂事,夸着戴静萱的时候,就说她漂亮聪明。

在戴静萱的记忆里,母亲一直偏向着她的姐姐。

有什么好吃的,要先紧着戴静蓉吃,有好穿的,也要先给戴静蓉穿。

如果戴静蓉多看戴静萱手里的东西一眼,母亲二话不说,直接将戴静萱手里的东西拿过去双手交到戴静蓉手里。

戴静萱时常为此委屈的落泪,母亲却对她的泪水颇不耐烦,斥责嘶懂事,不如戴静蓉乖巧。

戴静蓉也有哭的时候,可戴静蓉一哭,她母亲就慌了神,围着戴静蓉身前身后的绕,极尽所能的哄着戴静蓉开心。

每逢戴静蓉过生日,母亲便提前好些天打招呼,问戴静蓉想去哪里玩,想要什么礼物,她会调整工作进程,专门抽出一天陪着戴静蓉。

戴静萱五岁那年过生日,事先想了好多天要什么礼物,想来想去,最后的要求却仅仅是:“妈妈,我不要礼物,你抽空陪我一天就好。”

她母亲答应了,可那天她早早的起床,母亲已经出门了,她搬着小椅子坐在正对着房门的大厅里等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的等。

母亲半夜回家,正好看见戴静蓉和佣人哄着她吃饭,却被她扬手掀翻,戴静蓉跌趴在饭粒子混着碎瓷碗中的一幕,直接冲了过来,抱起戴静蓉,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戴静蓉的手心中全是血,戴静蓉不哭,母亲紧张的问她痛不痛。

而戴静萱的嘴角全是血,她也不哭,只是觉得不但脸疼,心更痛,可她母亲却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姐姐的手心是被嘶小心推翻割伤的,她母亲就打得她出血,给她姐姐‘报仇’。

那夜,戴静萱缩在被子下面哭肿了眼。

天快亮的时候,她母亲才到她房间里,她母亲跟她说对不起,她忘了答应她的生日,还说她今天实在太忙,才回来晚了,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却是告诉她,即便如此,也不敢把怒气发泄到她姐姐的身上。

戴静萱心碎了,凄厉的追问着她母亲:“妈妈,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是不是你捡来的?”

她母亲的表情顿时就僵了,凛冽的母亲在她面前哭了,哭得那么伤心。

尽管再柔弱,可第二天一早,她母亲还会雍容华贵的出门,并不补偿欠了她的生日。

戴静萱清楚的记得自己六岁那年,施伯安给考试考了第一名的戴静蓉买了一个漂亮的文具盒,戴静萱瞧着喜欢,可向来忍她让她的戴静蓉却不肯将那个文具盒送给她,戴静萱就怒了,和戴静蓉在雨中争抢。

那夜,戴静萱和戴静蓉全都发了高烧。

母亲半夜回家,例行到戴静蓉的房间里去看看戴静蓉,发现戴静蓉发着高烧,顿时紧张了起来,抱起她就往外跑。

戴静萱帖母亲的脚步声,挣扎着爬了起来,打开门巴巴的望着自己的母亲,哭哭啼啼的说:“妈妈,我好像要病死了,好难受。”

而她母亲看了看怀中的戴静蓉,又看了看她,最后对她说:“静萱,你先等会儿再说。”

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不理会在她身后哭得凄凄沥沥的戴静萱。

戴静萱好了之后,追问过自己的母亲,“妈妈,她们告诉我,我和静蓉有一个不是你亲生的,她们都说静蓉不是你亲生的,其实他们都搞错了是么,我才不是你亲生的吧?”

母亲看着她,最后冷淡的同她说:“静萱,你真让妈妈失望。”

戴凌海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戴静蓉带礼物,却极少记得家里还有个戴静萱;

母亲眼中,第一位永远都是戴静蓉,便是父亲都没那个殊荣;

漂亮的伯安哥哥长大后要娶得新娘子是丑八怪静蓉,不是人见人夸的漂亮女孩静萱;

家里所有的仆人都喜欢静蓉,而仆人家的小孩子们一和她吵架,就指着饲尖骂:“白眼狼偷|种下的兔崽子,比白眼狼更不要脸!”

便是伯安哥哥那个每每看见她都冷颜厉色的母亲,见了戴静蓉也要将她紧紧的抱了,连连的说:“我的乖儿媳,婆婆几天看不见你,就想得吃不下饭。”

……

六岁的戴静萱开始处处针对戴静蓉。

不管是学习还是运动,戴静萱都要压戴静蓉一头,大家都说施伯安是戴静蓉内定的未婚夫,算偏偏不让大家如意,她喜欢看自己**施伯安时,戴静蓉那凄凄楚楚的表情。

戴静蓉有了好朋友,她就买一本和戴静蓉一样的日记本,将从同学那里辗转听来的关于那些个女孩子的糗事以戴静蓉的口吻记在日记中。

看着和戴静蓉如出一辙的笔记,戴静萱就暗暗欣喜。

那个时候,还没有儿童字帖,她母亲便把戴静蓉的练字本送到她眼前,因为她母亲极喜欢戴静蓉的字,希望戴静萱也写笔那样的好字,所以让她照着描。

每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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