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临安宫回去惠安宫的路上,途径御花园,青鸾遥遥的望见有几个侍卫,正领了一个女子往前走去。她心中不知为何有着强烈的感应,跟上前去看了看,果然是程亦如,她怀中还抱着晟儿,花无忧唯一的孩子.
程亦如也看见了她,怔了片刻以后,忽然将头抬得更高,那份张扬其外的倨傲,却让青鸾淡淡的笑起来。
她根本不是来看她的笑话,她又何需如此?
想了想,青鸾却还是走上前,道:“从东宫迁出,对你,对无忧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带了晟儿出宫回府,若无忧与你联系,你便让他回来吧。”
“云青鸾,果然是你啊。”程亦如望着她,轻叹出声,“我先前只是怀疑,如今方能确定。这世上,只有你才能那样唤他——无忧。累”
青鸾淡淡垂下眼眸,程亦如抚了抚晟儿的头,又冷笑一声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到如今还回来做什么?被凌辱?”
“胜败虽已定,这里,毕竟还有他最亲的人。”青鸾望着她怀中的孩子,“他若实在不愿意,你让他带你们走,也可以。我只是不希望他一个人,胡思乱想而已。”
“你不用与我说这些。他不会需要你的怜悯。你明知他想要的,是你一辈子也给不起的东西。”这话,像是说与青鸾听,更像是说与她自己听。程亦如说完,忽然又看了青鸾一眼:“他想要的女人,我给不起,所以,我唯有拼命帮他得到他想要的另一样东西。如今到底还是输没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青鸾却似猛地捕捉到了什么,有些惊疑的望着她:“给皇上下药的人是你?”
程亦如冷冷一笑:“你可以去向皇上说明,让他斩了我。”
“你犯下如此大错,果真是该死。”青鸾忽然也冷笑了一声:“你自以为是在帮他,殊不知,正是你害了他。檬”
“你说什么?”程亦如蓦地恼怒起来:“若非我帮他,他如何能得到监国的位置?如何能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
青鸾冷眼望着她:“那你知不知道,皇上一心属意的继位人选,从一开始就是无忧?哪怕是被你下药昏迷之后,再醒来,他想要传位的人,依然是无忧?若非你自作聪明,给皇上下药,且不论无忧和三哥之间还会有多少争斗,至少,逼宫这件事,不会发生。无忧如今,也绝不会沦落至此。”
程亦如猛地一僵,竟失手摔了手中的孩子。
青鸾一惊,眼见着那孩子就要摔到地上,伸手去接已经来不及,正焦急时,一旁却飞快闪出一个影子,在青鸾尚未看清时,已经伸手接住了晟儿。
程亦如近乎癫狂的惊叫起来,重新抢回自己的孩子,往宫门的方向跑去。
一众侍卫忙的追上前去,整个御花园中顿时闹得有些不成体统。青鸾眼看着侍卫追上了程亦如,重新架着她快速离去,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先前接住晟儿的那个小小身影。
男儿面目清秀灵动,见她望向自己,有些羞涩的抿了抿唇:“义母。”
“是你?”青鸾忍不住捂了唇,又惊又喜——这不是祁安山上救她的那个孩子?她一把捉住了男孩的手臂:“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会说话了?”
男孩点了点头,又道:“义父带我来的。”
“义父?”青鸾微微有些怔忡,想起他刚刚像是唤了自己一声:“你刚刚叫我什么?”
“义母。义父说,你是义母。”
三哥?青鸾恍然大悟——难怪当初在祁安山找不到这孩子,原来是他果真听了她所言,将这孩子带下了山,竟然还收了他做义子?青鸾心头一时感慨万千,将男孩带回了惠安宫,又与他说了半晌的话,方才知道花无暇当初将他送到了京城附近的一户富足人家处,没过多久,却又让人找到了他,将他收作义子,并且为他取了新名字——祁安。
祁安,祁安。青鸾反复念着他的名字,眼泪忽然之间就沾湿了眼眶。
晚上,花无暇来到惠安宫时,青鸾已经睡着了,听到声音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花无暇已经洗漱了,换了衣衫坐上了床榻。
青鸾忽然觉得有一丝好笑:“这后宫还不是你的呢,你倒好,已经大摇大摆得跟皇帝似的。”
花无暇低低一笑,勾起她的下巴吻了吻,伸手想要将碍事的被褥揭开时,青鸾却紧捂着被子不让他动。
花无暇顿了顿,望了青鸾泛红的耳根一眼,索性将手探进了被子里。
触手,一片温香滑腻。
他再次低笑出声:“这是……给我的礼物?”
青鸾别过脸,红晕染上脸颊,声音低如蚊呐:“当初骗你有了祈年是假,是我不好……”
“你见过祁安了?”花无暇吻着她脸上的红晕,低声道。
青鸾点了点头,心头挣扎良久,才终于回过脸来,望向他,伸出雪白的双臂抱住了他的脖子,羞涩道:“我……服侍你,好不好?”
花无暇先是一怔,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覆在她耳边,低声道:“悉听……尊便。”
青鸾的耳根,再一次烧得通红,又一阵的迟疑过后,缓缓揭开了覆在自己身上的被褥。
花无暇适时睁开眼来,望着她,青鸾缓缓将他压在被褥上,这一回,再没有迟疑,低下头吻住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