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馨的病情在一夜之间发生了急剧的变化,她早晨起来去卫生间时,又一次昏厥了。赵天明急匆匆赶到医院时,关馨仍然处于昏迷之中。此刻,病房禁止外人进入,赵天明只能站在病房门口。他伸着脖子,焦急地向里面张望。只见关馨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口鼻处罩着氧气罩,医生、护士正在她的床前紧张地忙碌着。赵天明可以看到关馨的胸脯在轻微的起伏,那是她微弱的呼吸。
赵天*急如焚,他怔怔地站在病房门口,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有主任医生李教授在电话里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在他耳边回响:关馨的病情已经进入了多向分化、迅速扩散期,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做最坏的打算了。”赵天*里想到,他迅速掏出手机,拨通了川村副总经理的电话。一五一十地向川村报告了关馨的现状。
“情况很严重,是吗?马上通知关馨的父母吧!我让人事部现在就联系。”电话那边川村说道。
“关馨现在还在昏迷中,我恐怕今天不能去公司上班了。”
“啊,没关系,你不用来了,你就在医院照看她吧,等一会儿我也过去。”听了川村的话,赵天明感到在那些冷若冰霜的日本人心底还残留着一丝人性的温暖。
抢救整整持续了将近4个小时,上午10点多关馨终于苏醒过来,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关馨的情况稍微稳定了一些,赵天明才被允许进入病房。他急忙来到关馨的床前,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他感到关馨冰冷的手在他的手中微微地颤抖。关馨的脸上已经渐渐恢复了血色,但看上去还很虚弱。
“我又犯病了?”关馨看着赵天明说,声音微弱,那双平日里妩媚迷人的丹凤眼中,此刻充斥着尴尬、不安和惶恐。
看着关馨的表情,赵天*里一阵刺痛。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强颜做笑,心里却在流泪。他的双手紧握着关馨的手,似乎握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松手就会失去。
“天明,”关馨第一次如此亲切地称呼他,赵天*里感到酸溜溜、热辣辣的。
“我怎么感觉我这病不是什么好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关馨问道,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赵天明,逼视着他。
“关馨,你别着急,等一会儿我去问问李教授。”赵天明随口胡乱应付着,他心里明白现在已经不能再瞒着关馨了,但是他又不忍心对关馨说出实情,他真的说不出口。
“天明,除了我的父母以外,你是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啦。我想从你嘴里听到真实的情况。”关馨眼睛盯着赵天明,继续说道。
“哎…怎么说呢,情况是不太好,不过总会有办法的。”
“我想知道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你早就知道了,对吗?”关馨逼问道。
“嗯…我…”赵天明低下了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敢看关馨的眼睛。当他稳定了一下情绪抬起头时,关馨已经把脸转了过去,她两眼望着窗外,两行清泪挂在了她白皙的脸上。
见此情景,赵天明的心里一颤,鼻子一酸,压抑在内心的泪水差一点涌了出来。“不能哭!一定不能哭!”赵天明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用一只手用力按压自己的太阳穴,止住了即将涌出的泪水。
“关馨,你听我说….”赵天明紧紧握着关馨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你什么也别说了,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会。”赵天明刚一开口,关馨就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