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院长、裴政委等院领导和李兆训等技术专家被夺了权并在大院里游行了一圈儿之后,内四科的同志们回到科里,心情很不平静,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纷纷议论。就在这时,林伟才和卫生员鲁爱玉两个人拿了一张纸贴在学习室的墙上。林伟才非常客气地对在场的人们说:“同志们,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你们要关心国家大事,要把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现在我们医院的文化大革命已经开始了。我和小鲁商量,觉得我们科应该和其他科室一样,成立群众性的革命组织。我们俩给这个组织取名叫‘前卫革命战斗队’愿意参加我们组织的,请在纸上签名。今天晚饭以后,签名的同志到学习室来开会。”
吃过晚饭以后,全科同志,上至主任,下至清洁工、卫生员,除了在病房上班的以外,全都来了,比平时科主任、教导员召集开会到得都齐全。这是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搞文化大革命嘛,哪有不积极参加的呢!
人到齐了。大家坐定之后,林伟才站起来说:“同志们,我谢谢大家参加我们成立革命组织的会议。成立革命组织首先得选几位替大家办事的服务员。大家看选谁好呢?”
谷美英举手说:“你和鲁爱玉是发起人,就选你们两个当我们的司令吧!”谷美英平时就嘻嘻哈哈的,爱开玩笑。
“同意!”在场的人一齐大声呼喊。其实谁也没有认真考虑他俩合适不合适。这年头儿还考虑啥,选谁不行呢!
鲁爱玉红着脸站起来说:“我是个小兵子,啥都不懂。选我干啥?”
年轻医生张水莲说:“文化大革命嘛,选的就是小兵子,当官儿的还不要呢,你就当吧!”
的确,所有群众组织的头头儿中没有一个是领导干部,领导干部都打成“走资派”了。
鲁爱玉红着脸坐下了。
林伟才对大家解释:“咱们选的不是什么司令,也不是战斗队的队长,而是为大家办事的服务员。现在所有的群众组织都叫服务员。同志们信任我,那我就当。我愿意为大家服务。不过,大家的事情不能一两个人说了算。有事大家商量,所以,服务员至少要选五个才行。”
“我提一个,曹晓刚同志!”发言的是潘志伟。
阎久卿极力反对:“不行!支部委员不能当服务员!我提谷美英。”
林伟才说:“支部委员嘛,别的组织都不选。咱们也就不选了吧!大家看谷美英同志怎么样?”
“同意!”同志们明知道谷美英吊儿郎当缺点不少,还是随声附合地举起手。
谷美英冲着阎久卿笑了笑,说:“你这个猴儿崽子,净拿老娘开玩笑。”她反过来说,“我提议,选阎久卿当服务员好不好?”
“同意!”不少人跟着喊。
当时的形势就是这样,郝有财等人能把尤院长推到一边自己抓起话筒领着全院人喊口号“打倒尤志坚”,那么阎久卿当个科室群众组织的小小服务员又何尝不可呢?不过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没举手。
林伟才伸着手指头点了点举手的人数,说:“超过半数,通过!现在已经有四个人了,还差一个。”
高秀兰说:“我认为还是选工作认真负责、愿意为人民服务的同志当服务员好。我选邹正平。”
“同意!”同志们一齐高呼。
服务员选完了。林伟才代表服务员们向大家表态:“同志们选我们五个人做服务员工作。我代表我们五个人向大家保证,一定按着毛主席的指示,按着党中央的决议,和大家一起把我们科的文化大革命搞好。今天的会就开到这儿吧!下面,鲁爱玉、邹正平、谷美英和阎久卿同志,咱们五个人留下来,研究一下如何紧跟全国和全院的革命形势,研究一下咱们科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