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美妮对莎芝母亲写给莎芝的信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快去拿来给我看看,如果这封信不牵涉到田柯,我也许不会看,牵涉到田柯我必须看一眼。姐姐懂规矩,不许窥视别人的隐私,现在看这封信,已经不是窥探别人隐私的问题了,而是我需要掌握和田柯周旋的砝码。”
这封信父亲留给了自己之后,肖阔男从来没有动过要看一看这封信的念头,他坚信不看这封信是自己对父亲的尊重和承诺。在大街上流浪,他随身携带,到申家后他把这封信藏在了最不容易发现的地方,杜常礼一伙人来翻箱倒柜也没有查到这封信,这封信对杜常礼毫无用处,可是他翻箱倒柜的时候,莎芝在家里,杜常礼翻到这封信莎芝就会看到,这封信对莎芝命运攸关。
信厚厚的,用一个极普通的牛皮纸信封封存着。申美妮小心翼翼地从封口粘接处把封口揭开。打开信,信里面掉出了两张相片:一张是田柯和赵瑞雪上大学时的自由照,除他俩之外旁边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人;一张是赵瑞雪抱着莎芝满月时的照片。相片不大,已经有些泛黄了,申美妮端详着这两张相片:“太像了,田柯和赵瑞雪年轻时候都很漂亮,哪能不碰撞出火花来呢。莎芝的脸型和小时候也没有大的变化,真是一个好孩子,苦孩子啊。”申美妮把相片递给了肖阔男,读起了信。
莎芝:
妈妈是眼中含着泪水给你写下这封长信的,抚育儿女是野兽都具有的天性,妈妈愧为人类这个智慧动物中的一员,在你这么小的时候,把你留在了寂寞荒凉的小山村的路边上,交给了一个诚实纯朴、善良执着的农民,妈妈对不起你了。
妈妈在这里把你的身世告诉你。你的妈妈叫雪,你的父亲叫柯,这是你的爸爸妈妈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真实的。为你日后寻找我们俩留下一些悬念,你应该理解。
妈妈把你送人,不能看着你一天天成长起来,不能陪你玩,陪你学习。你要日后能够出类拔萃只有靠你自己了。
妈妈是位教师,观察世上的孩子,有百分之五的孩子是怎么教育也不能成材的,百分之九十的孩子通过教育是可以成材的,还有百分之五的孩子是靠自己的天资来成材的。任何魔力也不能阻挡他们成材,但愿莎芝是后者中的一员。妈妈在等待着你的好消息,虽然帮不上你,但是妈妈祝福你。
当你十八周岁的时候,你不去找妈妈,妈妈也会主动来找你,妈妈会省吃俭用,攒下所有的钱,如果那会儿你已经是个高中生,或者已经考入大学,妈妈攒下的钱就是你的学资。如果那时你已经是一个田园姑娘,妈妈攒下的钱就是你今后的生活费。
在离开你的岁岁年年里,妈妈每日都会度日如年。我把咱们相见相认的时间确定在你十八周岁,因为到那时,我和你父亲的爱情已经荒老了,岁月的折磨也会使你父亲不会把仕途的事情看得那么重了。给你留下这封长信,留下这两张相片,违背了你父亲的意愿,你父亲在这一点上,他是一个很不合格的父亲,我非常鄙视他,但我又离不开他。十八周岁是女儿找妈妈的最佳时机,妈妈是一个诚信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