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蝶衣传来消息。
石容花已在除夕之夜,因服用大量的催产药物,诞下一名男婴而死亡,线索再一次被掐断,而那枚珍珠也的确是她生前所用之物。
我怔怔的望着那枚珍珠,再一次陷入迷茫之中,黑衣人,珍珠,珍珠,黑衣人,这里面究竟有着怎样的秘密,与我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那些渐渐浮出水面的答案,仿佛因为这枚珍珠而再一次沉了下去。
“姐姐,院子里的梧桐花开了,今日的天气不错,蝶儿备了一些可口的点心,不如我们到院子里坐坐吧。”蝶儿见我发呆,走过来劝说道,我恍如未闻,仍旧望着珍珠发呆。她拽了拽我的衣袖,我这才抽回自己飘离的思绪,胡乱的应答道“呃,恩,哦。”
她看着我呆头呆脑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姐姐这是怎么了?大白天的莫不是在想情郎想的打起瞌睡来了?”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嗔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在打瞌睡?可别胡诌了嘴巴,看我饶你。”
她一股脑的傻笑着,并不将我的话放在心上,然后靠近我,神秘道“昨日,听怜儿说盛菊棠一夜之间竟开了许多好看的菊花,我以为她编了故事来哄我,结果前去一看,果真是满园的菊花,这大春天的怎么会有菊花,姑娘不觉得奇怪吗?”
我不觉好奇道“你和怜儿很熟悉吗?”
她自豪道“那是,打从她随婉月姑娘搬进来的第一天,我们便一见如故,成了好朋友,”我怔了怔,心中的疑惑化作唇边的一缕微笑散去,宠溺的戳了她脑门一下,道“瞧瞧瞧瞧,这张嘴越发会胡诌了,好像你俩前世就是姐妹似的。”
她憨憨的笑了,搀着我到庭院里的梧桐树下坐下,石凳上铺着厚厚的棉褥子,坐在上面软软的,没有半丝薄凉,春暖花开,暖风和煦,百花盛开,杨柳依依,再过几日便又是上祀节,在封建礼制的统治下,在这一天也被称为“自由日”,男女平等,可以不分身份贵贱,地位高低,寻找自己的爱人,表达心中的情谊。
还记得去年的上祀节,正是我人生中最风光荣耀的一日,然而灿烂到了极致,便会走向衰落,站的越高摔的越重,正是因为当日所获的荣耀置顶,才会落得今日的狼狈,我失落的捡起落在地上的梧桐花,若有所思的问道“盛菊棠的婉月姑娘还好吧?”
蝶儿点点头,将一盘我最喜欢的芙蓉糕,放在我的面前“姑娘既然这样牵念婉月姑娘,为何不亲自登门拜访一下呢?”
我摇摇头,捻起一块芙蓉糕,放在唇边,轻轻的咬了一口,放回碟子中,道“她不会见我的,是我害了她,她性子刚烈,视贞洁如生命,她的一颦一笑,每一丝温柔,都只为一个人而绽放,可是这一切美好却因为我的失意而毁灭。”
蝶儿望着我,不忍道“蝶儿虽与姐姐相处时日不长,但是姐姐绝不是置朋友与不义之人,又何必妄自菲薄,将所有的罪名承揽下来呢?更何况姐姐也是受害人之一,当初婉月姑娘既然愿意为了姐姐入宫,也正是也因为性子的刚烈,甘愿与姐姐同甘共苦,又怎么会因为今日的失意而责备姐姐呢?”
我长吁一口气,道“姐姐对我的真心日月可鉴,就算她不会怪罪与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那毕竟是她一生的幸福,就算要我的全部偿还,我也没有办法弥补她所失去的痛苦,既然这样,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见她。”
“那如果是姐姐主动来见你呢?”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抬眸望去,不禁已是泪眼模糊,她边向这边走来,边道“不见,并不是因为我在怪罪你,而是我没有脸再见你,真正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