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陈学文想法多多疑虑重重的时候,天色比先前稍稍显得亮了一些,雾气也显得略微比先前稀薄了一些,凉意也没有先前那么浓重了,看来,过不了多久,天就会大亮了,一般来说,有雾天通常都会是一个响晴天,那么,太阳也应该很快就要升起来了。太阳一出,八大河的阴气也要减轻许多了,这对陈学文和他对面站着的那个白孝鞋女人来说,应该是个大大的利好消息。
然而,穿白孝鞋的女人却似乎有些着急,她再次开口说话了,只不过她讲话的语速跟刚刚有着极大的区别,显得特别急促,而且还带着几分慌乱,她说:“好了,陈掌柜的,你都记清楚了吧?这是预付的定金,只是40%,尾款在交货时一并付清。交货的时间和地点你无论如何都要记住!下个月3号晚子时,东郊外的寄棺所。少一个时辰不成,多一个时辰更不行!绝对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陈学文一边点头答应,一边皱着眉头搓着手说道:“那好吧,大姐,这定钱我就先收下了,可您看我先前也没有准备,身上没带着纸笔什么的,要么,大姐您跟我一同到我们铺子里,我给您写个字据?”
那女人果决地一摆手,口气坚定地回答道:“不必了,以你们陈记棺材铺的名头,谅你陈大掌柜的也不会拿了钱不认帐吧?何况还有我这个人证呢。”
陈学文再也无话可说,只能点头哈腰地连声称是。
那女人轻笑一声,道:“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女人话到中途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往下说了。
陈学文刚刚放下去的一颗心再次被高高拎起,浑身上下一片冰凉,他像个即将被宣判重刑的罪犯,低眉顺眼手脚紧缩地等待大法官公布判词。
然而,女人依然在沉默。
此刻,对方的沉默无异于对陈学文那颗与春日里刚刚破土而出的女敕草差不多柔弱的小心灵的残忍凌迟。这女人越是不往下说,陈学文越会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这场博弈的结果,自然是陈学文先绷不住了,他哆哆嗦嗦地问道:“大姐,您还……还有什么要求?您……您快……快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