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奴才斗胆多嘴一句,一个人一辈子有没有好名声,是不是能享受荣华富贵,都得先活着,如果人死了,一切都不再有意义。如果不是看穿了世子对二小姐的动心,魏国太子也不会硬生生带走二小姐,然后又找借口禁锢了大小姐,一切都只为了不让乾国得到她们姐妹的任何一个,王上,其实故意打破天枰的始作俑者是魏王,而不是王上您,世子殿下的心情老奴略知一二,如果错过这次的机会,或者这场大战能延后几年,但二小姐甚至曼萨庄园,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此刻,老奴虽眼不能亲见,但二小姐和曼萨庄园的处境远比世子这般跪着危难的多啊。老奴求乾王开恩,救救二小姐,救救老太君,救救曼萨庄园的族人。”肋
终于将一声长叹吐声出口,转过身,乾王亲手扶起两鬓花白满眼带泪的老太监,将心防彻底瓦解于无形。
“是啊,人死了,一切都不再有意义了,好吧,为了罕荡,本王这次就赌一把,是否救得了洛雅那孩子,交给天意决断吧。传朕口谕,赐准世子带兵十万过境,请求魏王赐婚曼萨洛雅和亲乾国!”
“谢主隆恩!老奴替老太君向您叩头谢恩了,老奴这就去告诉世子殿下。”
再度三叩首郑重谢恩后,恒公公顾不得擦去眼中的泪,连忙步向了殿门,亲手打开了紧闭了一天一夜的厚重金漆柚木雕龙殿门,让殿外的阳光洒入了一室的金色。镬
东宫
猛然拍掌,硬是将一张上好的八仙木桌生生拍碎成了好几块碎木。
根本不顾自己掌心的剧痛从手臂蔓延,拓跋幻因为暴怒使脸上的青筋根根尽显,咬紧的齿根近乎要碎裂所有阻碍般疯狂,看着拓跋幻突然失魂落魄的状态,吓得库鲁木连忙上前握住拓跋幻的肩膀大力摇动。
“你怎么啦,你不是真的对那个小丫头动心了吧,那你对我妹妹算什么,我从来就没见过依兰对谁百依百顺,她现在已经是你的妃子了,我知道你后宫多的就是女人,所以根本不奢望那傻丫头能做什么太子妃,只要你心里能给她点位置就好。你现在这什么表情,听见拓跋达希来提亲就那么一副要杀人的样子,要是给我妹看见,她一定会伤心的。”
对库鲁木的吼叫根本置若罔闻,缓过劲的拓跋幻一把反握住库鲁木的肩膀,继续用着恐怖的眼神望着他,用更大声的吼叫质问他道:
“你刚才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吗?拓跋达希真的带兵十万压境,就为了洛雅而来?”
“我爹都已经连夜领兵赶往边疆随时应战了,你说是不是真的!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魔力,还都没有长够岁数就能让你们两个储君为她那么疯狂,我记得当初去边境接曼萨吉雅时,听见洛雅生死一线,那个世子的状态就和你现在一模一样,跟中了邪一样。要不是我亲眼看见过那个病恹恹的曼萨洛雅,连我都会怀疑她在别院种花种草那几年一定是被花妖附体了。”
“和依兰说,今晚我不在这里用膳了,你陪着她吧。”
“喂,你去哪里啊,太子殿下,我妹妹亲手为你做菜,顺便招待我这个老哥而已,你这一走算什么啊!喂!”
华灯初上,东宫中却一片安静,因为知道太子殿下今晚会在兰妃宫里用膳,少将军库鲁木也会到东宫探望妹妹,所以其他宫的嫔妃都被通知紧闭宫门避嫌。
因为禁足令,吉雅被侍婢们看的死死的,根本没有办法离开东宫一步,而太子也根本没有踏足她的寝宫一步,让她成为了5个太子侧妃中唯一一个没有被宠幸的嫔妃,也让曼萨宫的宫婢太监们成为了其他宫鄙夷窃笑的对象。
若不是因为吉雅是皇上亲口册封的太子侧妃,又是皇上5年前就默认的佳人,才让吉雅宫中的宫人们依旧有着一念奢望,自欺欺人的认为太子不驾临是因为还惦记落霞宫的曼萨洛雅,等时间久了淡忘了,便会移情到吉妃这边。
毕竟,所有人都承认,吉妃的容貌和身姿是东宫甚至整个后宫中最倾城妩媚的,美到举手投足都是绝美的风景,这般美色连女子都会不忍相望,唯恐上瘾,何况血气方刚的太子殿下。
因为要守太后的热孝,太子在3年内都不能再选秀,只有这5个太子侧妃相伴左右,刚开始时见每一个都会觉得新鲜,等时间久了,才有分晓哪宫是真的得宠。
斜依在园中的石凳上,吉雅静静地望着天际,等候着明月高挂,片刻之前,宫婢已经向她禀告了太子殿下今晚的行程,面对宫婢难掩的失落表情,吉雅实在不忍她们的天真。
如果太子愿意要她,那一刻雨夜便可以,如果太子打定主意要服从皇上的安排让她失宠,安公公和喜儿姑娘的身影便永远不会出现在这处高挂曼宫的冰冷院落内。
‘曼萨庄园可以有一个太子妃,却不可以出一个宠妃,入宫后不用去奢望得到太子的宠爱,你要做的,只是小心谨慎的活着,别让自己行差踏错让太子和皇上降罪于你。’
那一场雨,让吉雅终于看清,对男人而言,特别是作为一国储君的男人,对一个女子的动心充其量只是怡情的调剂,和桌上的一盘精致点心一样,仅是锦上添花而已,比起尚未握在掌心的江山,洛雅就是他们偶遇的花海美景,可以驻足动心片刻,却绝不会因此长留。
拓跋幻是如此,拓跋达希也是一样,都言动心,结果呢?“娘娘,今夜风大,您把这个暖炉拿着可以取暖。”
低垂下视线,吉雅看着宫婢手中的铜手炉隐约透出的火星亮点,微微摆手示意不需要,便又再次仰望向天际,望着那轮渐渐清晰的明月,默默在心底念着洛雅留书给她的那些字句:同生远比共死难,惟愿举头望明月,千里尚能共婵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