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惠,你要真的受不了就回上海去!”郝京妮重重跺着脚。徐嘉惠不甘示弱:“回就回!”
他赶回丈人家,将行李一收拾就要走。郝建国忙问缘由,他说上海有工作急着处理,也不多说,推门就走。
见女婿回了上海,郝建国误以为徐嘉惠对自己有意见,垂头丧气地来到了牛一蓓上班的老北京布鞋店。他将事情前后告诉了老婆,说这下可和上海亲家闹僵了。
牛一蓓责备他给女婿安排工作的事操之太急,然后决定自己去一趟上海,和亲家、女婿好好谈谈,不能让京妮夹在中间难受。她是个急性子,说着向领导请了假,月兑掉工作服就往机场赶。
第一天到广告公司上班的郝京妮,刚从办公楼下班出来,只见郝建国在门外等自己。
他递给女儿一个热烘烘的烤红薯,和她一路往回走,踌躇着问:“徐嘉惠回去了你知道?”“回就回呗!有什么了不起!甭理!”郝京妮啃了一大口红薯。
郝建国嗯了几声,吞吞吐吐将牛一蓓去上海的事告诉了她。郝京妮大吃一惊,忙问我们小俩口的事儿,你们老人瞎掺和什么呀!
“可我看着徐嘉惠气呼呼地回上海,不就怕你俩闹吗!大人疼孩子,就不知道怎么个疼法好!”郝建国叹了口气,又问女儿看了那封信没有。
郝京妮摇摇头,说反正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看不看无所谓。郝建国又提到了这几天牛一蓓的敏感,说郝京妮不叫她妈了,还对她客客气气的,让她心里很难受。说着说着,他的眼眶湿润了。
“谁让她去给我找亲妈了!我不要!可以吧?”郝京妮的眼泪淌下来了,她哭了一会儿,又犹豫着问:“她坐飞机还是火车啊?马大哈一个,别走丢了?”
郝建国一听,笑中带泪地说:“飞机!她来过电话了,到上海了都!”
徐嘉惠并没有回上海,他拿了包离家后,茫然地在北京转着。想走,又觉得自己太任性;想回,又拉不下面子。
他走到了几个月前曾来过的咖啡馆。那时,热恋中的他为了给郝京妮一个惊喜,瞒着她到了北京。却不想郝京妮也出于同样目的偷偷到了上海。在北京没有落脚处的他,拿着送给郝京妮的玫瑰花,在这家咖啡馆消磨了很长时间。
不知为何,此刻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他翻开餐桌上的顾客心情留言簿,无意间竟翻到了当初自己写下的字迹:“北京——上海,徐嘉惠,郝京妮。”
徐嘉惠怔了怔,拿起笔在后面写下:“心情很坏,脾气很坏,可是还有爱情……突然,感觉有点累。”
做完一套夜间护肤程序的杨曼莉,正准备上床休息,只听门铃响了。来访者是提着大包小包的牛一蓓。
“啊?亲家啊?你怎么来了?”杨曼莉以为自己花了眼。“我想着了就来了呗!徐嘉惠在么?”牛一蓓往屋里望望。
杨曼莉惊讶地看着她:“嘉惠不是在北京吗?”牛一蓓一拍脑袋:“完了!给小兔崽子蒙了!我以为他真的回了上海了!”
刘妈忙招呼牛一蓓进来坐,端上点心和茶水。
牛一蓓有些尴尬地将自己来上海的原因说了,她隐瞒了郝建国和徐嘉惠争执之事,只说可能是小两口闹别扭。
杨曼莉告诉她,徐嘉惠刚来电话说还在北京,听声音好像不大高兴。杨曼莉又叹了口气,说两地分居就是这个坏处,她告诉牛一蓓,自己托了阿敏的老公叶城,给京妮联系了一个出版社,工作体面又文雅。牛一蓓忙道,自己和郝建国也给徐嘉惠联系好了工作,小两口得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