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愈发浓重,天上不知何时飘过的乌云遮盖了原本璀璨的星光。仿佛一块深不见底的黑幕将人间笼罩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渊。
国王的议事厅中,酥油灯光彻夜亮着。
一个身着银灰色铠甲的人骑着骏马远远的朝着王城的方向疾驰而来……终于来到那座耸立了七百多年的土山下,翻身下马。
将马儿牵进马厩,高大的男人一溜小跑进入了王宫,径直冲进了议事厅。
待他出来之后没多久,王城里便忙碌开了。几十个侍卫从营房到马厩再到粮仓,足足忙了大半夜。天空破晓时分,两万名将士早已聚集在山下的广场上蓄势待发。
大将军平措的声音洪钟般划破天际:
“边关告急,扎巴德王子率两万大军亲征!”
如潮的百姓从四面八方涌来。
战争,不仅是王族的事,更是百姓的苦。那两万大军,几乎全部来自于普通百姓家里的男丁。此番生离,谁又能保证不会是死别呢?人们扶老携幼,都想亲自出来送自己的亲人一程。
不过在浩大的人群中,除了那些抹泪挥别的人,还有很大一部分朝后山的小广场涌去,似乎是赶着要去看一场热闹。看那架势,竟是比赶集还要热情。
……
晨雾笼罩的古格囚牢经过了漫漫寒夜,冰冷的铁门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露。
“当啷”一声铁链的巨响,两名挎着藏刀的侍卫从牢房里拖出一个浑身是血的身体。纤细的手臂被健壮的男人紧紧抓在手中,长长的发辫松散的垂在眼前,娇柔的身躯蹭过坑洼不平的地面,沿着平平仄仄的阶梯一路被拖下了山。
后山,刑场,木制的刑架深深地扎在昏黄的沙土中。
粗重的铁链将手腕锁死高高的吊在半空,清晨还十分凛冽的风吹过血淋淋的娇躯,在那破碎不堪的衣物缠绕下更像一朵纤弱的花儿般飘摇。
“杀了她……杀了她……”
人群开始有了暴动,却很快在晋美的一个挥手中恢复了平静。
“哗”的一声,一桶冰冷的水兜头泼来,刺骨的寒冷和剧烈的疼痛将拉姆从昏厥中唤醒。阳光刺得她蹙眉凝眸好一会儿,却终究明白了自己所处的境地。
余光中,那个衣饰华丽的晋美大相表情冰冷的朝她走来。
“通敌叛国、图谋弑君,这两条的任何一条都是死罪。你还有什么话说?”
拉姆费力的将头抬起,一汪含水的明眸中仍旧闪过些许希冀。
“我……我……我是……冤枉的……”
愤怒再次爬上晋美高傲的脸,都到了这个时候,谁又肯相信她的话呢?
“该死的女人!死到临头了还说冤枉。来人啊……”
“小的在。”
“给我再抽她二十皮鞭。”
侍卫手起鞭落,如魔的“长蛇”再次铺天盖地的席卷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