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越说越得意,见蔚洛芙也正盯着桌上的菜,这才又放好灯笼,一边为她解开绳索,一边又道:“姑娘想是也饿了,不如先吃点东西。只要你从了我家公子,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吃不完的山珍海味,何苦还要过那些穷日子。”
绑在蔚洛芙身上的绳子终于被解开了,她自行拿下口中的手绢,问:“今日和我一起在集市上的那位公子如今怎样?”
“早被我们打得落荒而逃,现在肯定已经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家丁更是得意洋洋。
蔚洛芙突然将桌上的饭菜全部掀到地上,指着家丁厉声道:“去告诉你家公子,今日我蔚洛芙就算血溅三尺,也绝不会屈从于他!他若不放了我,我就撞死在这铁木门上,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家丁毫无防备的被她吓了一跳,看她发髻已散乱,目光决绝,天色已完全黑了,在灯笼朦胧的光影中还真有几分像凄厉的女鬼。
家丁慌忙拿起门边的灯笼,退出了门外,在关门前,还狐假虎威道:“你等着,看我家公子怎么收拾你!”
“仗势欺人的狗奴才!等本姑娘做了鬼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蔚洛芙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了他。
家丁一边锁门一边哆嗦的道:“你,你,不知好歹……”
蔚洛芙再没听到他的说话声,只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
被吓跑了,这人胆子也太小了吧,她觉得有些可笑的轻笑了一声。
家丁走后,她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厢房的门窗都紧紧关闭着,连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人声。
她感到既害怕又孤独的双手抱膝蜷缩的坐在床上,她毕竟才十六岁,这还是第一次离家独自过夜,何况还是在这样个陌生又让她感觉到恐惧的环境里。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为了壮胆,开始从诗经里的第一首篇章大声唱起,用歌声来驱散心中的害怕。
第二日一早,司马戎城刚起床,正由丫鬟仆人们伺候着洗漱,昨夜想劝服蔚洛芙的家丁,急急忙忙的跑进他屋里,道:“公子,不好了,夫人她朝着你这边来了。”
司马戎城吐出他口中含着的漱口水,从容的道:“我娘来就来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家丁却急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公子,夫人已经知道你昨日从集市上抢回一个姑娘的事,她是来兴师问罪的!”
家丁想着这件事要追究起来多半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倒霉,免不了又要受一顿皮肉之苦。
“我娘这次怎么知道的这么快,是谁跟她多嘴的?”
“公子,小四我从小就跟在你身边可从来都不会乱说话的。是那姑娘昨晚唱了一夜的歌,半夜里把夫人吓醒了,还以为西厢客房那边在闹鬼,她派人去查看就全知道了。”
司马戎城奇怪的问:“唱了一夜的歌?她不用睡觉的吗?”
小四忘了害怕,心中也觉得公子昨日抢回的那个姑娘不同以往的姑娘,有些特别,道:“那姑娘的歌声还真是动听,不过半夜里听起来让人觉得像闹鬼……”
“她不愿屈从于本公子吗?你昨晚怎么劝她的?”司马戎城又喝了一口用于漱口的盐水,含在口中。
小四一想起昨夜的事,现在还觉得晦气,道:“那姑娘性子刚烈,她说死也不会从公子,还说,还说就算变成鬼也不会放过公子。”
司马戎城差点将漱口水吞了进去,一下呛得全喷到了小四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