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整理衣衫上环佩的两个丫鬟停住了手,看到小四狼狈的模样,想笑却又不敢笑。
他将用于漱口的金粉瓷杯置于桌案上,问道:“你是怎么劝她的?”
小四低着头,小心的道:“奴才让厨子做几道尚好的菜肴,奴才看这姑娘家里肯定不富裕,应该从未吃过这样的佳肴……”
司马戎城一脚踢翻了供他吐漱口水的盆盂,生气的对小四道:“蠢货!只知道吃!像她那样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如何会在乎你那点吃得,我要你准备的绫罗绸缎,珍贵首饰呢?这世间穷人家的女子,有几个会看了这些不动心的!”
小四一直不敢抬头的应声道:“是,公子,奴才这就去准备。”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在丫鬟仆人的拥簇下走进屋内,她身着四合如意金线纹青色长裙,套深红色金边雪纱衫,头上单插六只金簪,一支凤鸟衔珠金钗置于发髻正中。
她脸上的妆容经过了精心的修饰,尤见绝代佳人之风韵,想来年轻时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她看到地上翻倒的盆盂,皱着眉头,道:“屋里怎么这么乱?”
丫鬟们忙收拾好地上的盆盂,小四赶紧向夫人行礼,道:“夫人,奴才还有事要办,先告退了。”
司马夫人本来还有话想问小四,而司马戎城对小四使了使眼色挥挥手,道:“快去吧,别再搞砸了!”小四趁机赶忙退了出去。
司马夫人也命其他下人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下司马戎城两个人。
她见司马戎城的头发还披散着,未梳理成发髻,将他拉到铜镜前坐下,亲手为他梳理起头发,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我的城儿已经长大了,娘也老了,你能少让娘为你操点心吗?”
“娘。”司马戎城想转过头,向母亲解释。
司马夫人却用力按着他的头,不让他乱动,专心的看着铜镜,熟练的将他的头发在头顶绾成了发髻,套上发箍,插好一支金簪固定,又道:“你说我们司马府里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从丫鬟到你爹豢养的那些歌舞伎,哪个不是容颜如花,任由你选,为什么又要去街上抢那些平民百姓家的女子?”
司马戎城站起来,转过身,将母亲扶到红木雕花椅上坐下,道:“娘,儿子只是觉得好玩,再说我抢了回来,家里只不过多了几个丫鬟或者姬妾,我们也不是养不起。”
“可是人家不愿意啊,我昨日半夜派秋容去西厢房查看,她回来跟我禀告说,那个姑娘一个人在厢房里边哭边唱,凄凄惨惨的,甚是可怜。作孽啊!”司马夫人捂着心口直摇头道。
司马戎城很有把握的道:“她一定会愿意的,哪一次不是回来闹两天就好了。”
“你也知道自己这样胡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司马夫人有些无可奈何的望着他,道,“娘看你从小就聪明好学,你爹时常夸你以后会是个文武全才,可你现在长大了反倒变得越来越不明事理了。知子莫若母,你实话告诉娘,你是不是因为不想娶慈惠公主才故意闹出这些事来气你爹的。让自己在京城里不好的名声传到慈惠公主耳朵里,好让她找到理由主动提出悔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