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韶华欲站起来,道:“娘,外面下雨了。洛芙妹妹淋着雨会生病的。”
“哎哟!”凌大娘只觉得头上的伤口一阵抽痛,捂住伤口叫了一声。
凌韶华又不放心母亲,但又一时想不出两全的方法,焦急的道:“娘,没有了洛芙妹妹我也不想活了。”
凌大娘强忍伤口的痛,仍然坚持道:“你若再敢去见她,娘便死了算了。你怎么还不明白,你娶了她,就招惹来一堆麻烦,还会得罪司马家的人。到时就算你高中了状元,也难以在朝廷里立足,还何谈振兴凌家!”
凌大娘说着站了起来,凌韶华也准备跟着站起来,凌大娘却对他大吼一声:“你这个不孝子继续给我跪着!你竟然忘了你爹的遗愿,不顾娘亲的生死,也要执迷不悟!”
她满屋子找来笔墨纸砚放到凌韶华跟前,以不容商量的语气道:“今日你若不和蔚洛芙解除婚约,我只当没你这个不孝子,你也只当没我这个娘,你只管与她双宿双栖,你爹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凌韶华双手颤抖的提起笔,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纸上,却始终下不了笔。
凌大娘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安慰他道:“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他们父女俩,等你重振凌家后,我们再好好补偿他们,到时你再纳洛芙为妾,娘一定不会反对。”
凌韶华笑了,笑得凄楚极了,他提笔挥毫:慈母在堂,不允此婚,你我饮恨,吾永休汝,今当永诀,切勿再念!
简短数语,洋洋洒洒,凌韶华一气呵成后,突然撕心裂肺的仰面大笑起来,竟喷出一口血来,晕倒在地上。
蔚洛芙跪在门外,全身早已彻底淋湿,她哭喊着让凌大娘开门,哪怕凌大娘要拆散他们,也要让她与韶华见上一面,她还有好多话要对他说,本想留着以后慢慢说,可现在看来他们已经没有多少以后了。
可大门始终没有打开,她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在大雨中她的声音显得那样微弱。
天色渐渐黑了,她终于想起爹还病着躺在床上需要人照顾,她缓缓的站起身,对膝盖上的疼痛已毫无感觉。
她想她该回家了,她要回去照顾爹,这一定只是场噩梦。等她明天再来时,一切都会变成原来的样子。
凌大娘会像以前那样热情的请她到屋子里去坐坐,拿出藏在柜子里平时舍不得吃的糕点来款待她,她和韶华哥哥一边说笑一边看书。
凌大娘在厨房里做她最爱吃的菜,偶尔会悄悄的躲在屋外看他们一眼,又笑呵呵的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是的,今日这一切一定不是真的,明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次日,蔚洛芙已有些着凉的症状,她安顿好她爹后,又来到了凌韶华家的门口。
可是门上已是一把大锁,无论她敲了很久,门里面都没有人回应。
“姑娘别敲了,凌大娘他们已经搬走了,今日一大早就离开了。”蔚洛芙认识跟她说话的这人,是住在韶华家隔壁的张伯。
“张伯,他们搬到到哪里去了?”
张伯模了模自己下巴上的胡须道:“老夫也不清楚。这里有封书信是凌大娘让老夫交给你的,你看看上面会不会提到他们去了哪里?”
蔚洛芙接过张伯手中的书信,急忙打开一看,这封信上的每个字都是凌韶华亲笔所写,她认识他的笔迹,一时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们不是说好了白首不相离吗?”她突然拼命的拍打着韶华家的大门,喊着:“凌大娘,你开门啊!韶华哥哥,是我,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快出来见见我!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不相信,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门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他们就这样走了,再也没有任何音信,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