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是天寒地冻的冬日。蔚洛芙的父亲身上的外伤已痊愈,但咳嗽日渐严重,人已瘦得不成形,时常还会咳出血来。
今日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蔚洛芙身着单薄的藕粉色棉衣照常到药铺里为父亲抓药。
家里的钱全部都换成了父亲的药,这几月来她一直强颜欢笑的照顾着病重的父亲,可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在药铺里她拿出方子和一串铜钱交给掌柜,药铺的掌柜颇是为难的道:“蔚姑娘,你这串铜钱还不够付这几个月来你赊欠的药钱。我们小店实在是赊不起了,你看这药方里都是些名贵药材,鹿茸、党参。你爹这病全靠好的药材养着,你再这样赊欠下去,我们药铺就快垮了。要不你去别家试试?”
“王掌柜,这京城里除你愿意你赊些药材给我爹,还会有谁肯赊药材给我们。你能不能再按这方子帮我抓一副药,就一副,最后一副。”蔚洛芙恳求道。
家里已实在拿不出买药的钱了,今日给王掌柜的这串铜钱还是她昨日当掉了厚棉衣换来的。
王掌柜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为人还算是有些善心。
他这次只收下了铜钱,将处方还给她,狠了狠心道:“你还是凑够了钱再来抓药,你爹这病不是赊一两副药就能痊愈的。看这药方就知道你爹是气血两虚,肝肺内损,只有长期靠汤药来维持,是很难根治的。除非你家中殷实,还能维持个三五年。如若不然,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蔚洛芙坚定的道:“不行,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决不能不管他。王掌柜,我这就去筹钱,我一定会还清欠你的银子。”
蔚洛芙也知道王掌柜是顾念她爹是他儿子的先生,才肯这几个月来一直赊些药材给他们,可日子长了王掌柜确实也吃不消了。
她无奈之下只好先离开药铺,雪还在下,她走在白茫茫一片的街道上,想着该如何筹钱。
司马戎城坐在一顶深蓝色的轿子里,身着褐色的貂皮长袍,领子上镶着一圈白色的貂毛,手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
他掀开轿帘想看看大雪停了没,今日他与几个世家公子约好到董府去赏雪中红梅。
他惟愿这雪下得越大越好,这样雪中的梅景才会分外妖娆。
跟在轿外的小四,见他掀开轿帘,忙凑过去道:“这雪看来还会一直下,街上都已经全白了。”
他满意的笑了笑,正欲掩上轿帘时,只见一个穿着藕粉色薄袄的女子独自走在街上,不停的用手去拍掉落在头上和身上的雪花,看她的背影只觉得有几分眼熟。
直到轿子已行到那女子的前面,他回头看清了那女子的长相,原来是她,几个月不见好像瘦了,奇怪的是她这么冷得天却穿的这般单薄,身边也没有那个相好的情哥哥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