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为这个恶毒的词语,我彻底呆住了。火怒和他父亲的隔阂,我早有耳闻,却不知道原来这些年父亲一直是满怀戒备地恨着他。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不敢去看火怒的表情,我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偷窥他最隐秘的悲痛。
可那人的责骂声却如催命一般继续响着:“在你妈妈怀着你的时候就有和尚找上来,说你天生带着煞气,是非常不祥的东西变化而成的,绝对不可以出生。可你妈妈偏偏不信……你知道吗,你出生的那天,狂风暴雪。X市雪封千里,当时我们家里正做着运输生意,原本打算赚上一笔,不想却是完全地赔了进去……你妈妈也因为你难产而死。我这才想起和尚的话,从那时起,我对你的厌恶就到了极点……”
他的脸扭曲到了极点,看着是那么的狰狞:“你才不是我儿子,你不配姓火!
这个男人疯了,彻底地疯了……
我捂住自己的嘴,竭力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看了火怒一眼。
火怒睁圆了眼睛瞧着身前这个自己称之为父亲的人,一动不动,就像一樽雕像。
十几年的交集,我对火怒的家庭早了如指掌,他的爸爸不喜欢他,我早就知道,可从没想过这种厌恶居然已经这么深,这么深。
桌上的黑曜石烟灰缸,厚重密实,被那男人抄在了手里,想也不想地朝着火怒砸去。
“啊……”我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双手一伸,那扇门被我重重地推开!
可一脸茫然的火怒竟不知道躲闪,任那石头般坚硬的东西砸在他的额头上,极沉闷的声响,碎片沉重地扎进肌肤里,血缓缓流了下来,染红了窗前的地毯。
雕花的窗户,玻璃被擦得干干净净,明晃晃的阳光转了个弯,斜斜地照进屋来,看着是如此的温暖。
屋子里确是冰天雪地,火怒一直虚构的所谓幸福的象牙塔在一刻间轰然倒塌。我在惊骇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冲进屋子,挡住了那个发狂的男人。
那个男人连双眼都开始血红,他像一只疯狂的野兽,狰狞着盯着自己的至亲,呲开血红的獠牙就扑了过去。
他已经彻底疯了……
我吓傻了,脑中一片空荡荡的,却固执地挡在火怒身前,没有挪开半步。
坚硬冰冷的石头砸中骨血,有种钻心的痛楚。
“啊……”我低低地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