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本来都很严肃,没有听完梁汉春的检查,整个会议室笑成了一团。石祥地也忍不住笑了,然后说:“你也别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我看你首先对不起的是你那几个工资,拿着工资就要干活,给你发着工资,你连该录取的资料都不能录取过来,你说是不是拿着那工资有点亏良心呀。至于给油田造成了重大损失,我看这话说得有点严重了,做检查也要实事求是,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无限地上纲上线,文化大革命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改革开放年代,我们说话、办事都要本着实事求是的原则。关键不是看你们的检查写得好坏,而是看你们以后的实际行动,检查只是改正错误的一种形式,不是目的,以后改了还是好同志。”石祥地又温和地问新来的青工:“我们石油工人有一个好传统,你们知道吗?”
青工们齐声答道:“不知道。”
“不知道,我告诉你们,那就是‘三老四严’的工作传统。”石祥地咳嗽一声又继续解释说:“‘三老’就是要当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四严’就是在工作中要有严格的要求,严密的组织,严肃的态度,严明的纪律。这是我们石油工业的传家之宝,是创业的根基,是兴业的法宝。你们一定要牢记它,想一想看,你们造假资料符合不符合我们‘三老四严’的要求。”
他停顿一下又说:“今天我先敲打一下大家,下来之后,请尚问天同志把这个工作抓起来,尽快把我们队新工人的素质提起来。”
尚问天领受任务后一方面继续坚持查岗,一方面利用星期三的技术课加强青工的业务培训。因为星期一晚上是生产会,星期五晚上是政治学习会,他为了备好课也只能牺牲掉星期二和星期四两个晚上的自由时间。技术课比较枯燥无味,又由于工人的技术层次参差不齐,讲起来很费劲。讲的太浅,老工人听着乏味,尽管他们不把厌烦的情绪表露出来,但很多人在呼呼地打磕睡。讲的太深,新来的青工又接受不了,讲十句他们能听懂一句就很不错了,技术课总是以乱哄哄的局面结束。尚问天上完技术课气呼呼地回到宿舍,他看周连成和曾亿也闷闷不乐地坐到那儿,他先开口说:“今天你们两个上技术课的效果怎么样?”
曾亿说:“别提了,乱糟糟的,根本没有人听。”
“彼此,彼此。”周连成发表完同感又问曾亿,“你是不是讲的都是理论知识?”
曾亿不加思索地说:“不讲理论的讲什么,我们在学校学的也都是那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