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婚礼前两天,因为钻戒的大小,和乐天闹脾气,躲在家里生闷气,不愿意见乐天。乐天打电话给夏秋,拜托夏秋劝劝五月。夏秋放下电话,便一瘸一拐地走到五月的房间,劝着五月。
“那个钻石就那么小的一点点,小米粒那么大。”五月躺在床上,翘着脚,对着夏秋诉苦,夸张的用手比划着。
“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你何必这么较真。现在乐天肯定是经济比较紧张,你们不是才买的房子,他家里的条件,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让他找公司的人借钱来给你买?让他欠一债?你说好不好?”夏秋说着,不禁想到了自己,自己在上学时也很看重金钱,可是现在,却将以前自己看重的,全抛到一边了。
五月扑哧乐了。
“更让人生气的是,他还说,找媳妇不能找漂亮的,因为你看着她长的漂亮,别的男人肯定也看着漂亮,娶到家之后,家里就是养十条大狼狗,都看不住!他这不是笑话我长得不漂亮吗?”五月又气又笑,将枕头遮在脸上。
有些感情,上天注定不能有美好的结果,不管你的心有多诚,又有多痛,就像她和周鹏;可是五月和乐天,真的很有缘份。夏秋想着,继续说道:“只不过是乐天在外面说的玩笑话,又何必当真!如果没有缘分,那就真的无可奈何,可是你们两个有缘分走到一起,为了这么点小事情,就在这里闹腾,今后可怎么得了?不然就干脆和他一刀两断?我现在就去和他说,你不打算和他结婚了?!”
五月听到夏秋的话,见到夏秋准备转身的样子,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慌得连鞋都没顾上穿,就拦住了她。“我只是说说发发牢骚而已!”五月小声地理屈的辩解道。
“是吧?你又办不到,又在这里闹情绪,何苦来?”
五月撇了撇嘴,“算了,算他运气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然后坐回床上,拉着夏秋的手,“珏珏,你比我小四岁,没想到什么事情,都是你看的比我开!你知道以前咱们班上都管你叫‘不紧张’吧?!”五月看着夏秋。那年正走红赵本山的小品,里面有一句台词,‘我叫不紧张’,大家觉得和夏秋很相配,她一直是不急不缓,情绪很少有很high的时候。
“心情好了吗?”没有理会五月的话,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稍微好一点了。”五月噘着嘴,向后躺到了床上。
“乐天在楼下等着你呢,下去看看吧,人家都在下边站了两个小时了!”夏秋将五月从床上拉起,推着她出了门。
五月出门前,匆匆忙忙地在门厅里的镜子前扫了一下自己,摆出一副生气的表情,但看见夏秋在看着她时,不好意思地笑了,和夏秋摆了摆手,急忙换上鞋子,走出了大门。
在陪同夏秋从医院回来后,周鹏便一直坐在夏秋的屋里,手里拿着欧洲公司报来的财务报表,眼睛却看向了窗外。夏秋的话,他有听到,他不知道夏秋现在的拒绝,是不喜欢他?还是喜欢他,却认为两个人没有缘分?如果没有缘分,是因为什么造成的?自己的母亲吗?他想知道夏秋的答案,但是他又不敢贸然相问,他怕她又会突然消失。
夏秋走了进来,见周鹏心不在焉的样子,想要问他有什么事情,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倒了一杯茶,放到他的面前,便自顾自地看着电视,翻了几个台,放到一个音乐频道,可是脑袋里却什么都没听到,有些出神的看着电视,只是单纯的出神。
周鹏刚好抬起的胳膊的黑影,从她眼前掠过,将她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茶杯掉落到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抓住桌角,周鹏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才反应过来,说,“只是出了会神,现在没事了。”
这时,电话响了,夏秋接起了电话,是五月打来的。五月在电话里说,要过一会才上来,想和乐天出去吃夜宵,问她要不要吃什么,帮她买回来。夏秋说,不用了。五月问总经理要不要吃些?夏秋看着周鹏说,他马上就走,也不需要了。
周鹏杨扬眉,不满地说,“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需不需要?”
夏秋转过身,淡淡地说,“你要是饿了,可以回宾馆去吃,这里的东西你吃不惯,而且天色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
周鹏恼怒地说,“你不用这么说,我现在就走。”然后收拾好笔记本和一摞文件后,就向外走。
她并未拦阻,只是咬着唇瞪着电视。可是当门口摔门的声音传来,发现周鹏真的走了,她又气结又失落,眼圈儿一红,委屈的眼泪在眼里打转。
第二天,周鹏依旧像往常那样来,给她带来小说或者杂志,甚至还有一般女孩儿爱吃的零食。夏秋既盼着他来,又怕他来。他来前,她会下意识地对着镜子梳理自己的妆容,可是想起自己的隐情,又会委屈懊恼地将梳子掼到地上;他来了,她的心会有霎那间的欢快;可是见到了他,又希望他没来,因为那欢快,只是霎那。复杂矛盾的心情,连自己都觉得在雾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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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游那天开始,于刚一直没有见到夏秋,给夏秋打电话,夏秋只是说在休假。中午在食堂吃饭,碰到刚从医院回来的五月,交谈中才知道夏秋原来是脚扭伤了。那天周鹏因为有事,让五月陪同夏秋去的医院按摩。白天没有来,晚上也没有按往常的时间出现,以为他不会来了。于刚那晚下班后便来看望夏秋,和五月、乐天一起在客厅打牌.有于刚和乐天在的地方,便会充满欢声笑语,似乎连空气都在演奏着轻音乐。
于刚到来的时间,是五月安排好的。她偷偷和乔治打探过,周鹏公司的事情要处理到很晚,本来以为周鹏晚上不会来了。她想让两个人错开时间,不至于撞车闹得不愉快,也不至于夏秋太冷清,还多了一个选择的机会。
房间里的兴高采烈,掩盖了门铃的声音,当夏秋终于听到门铃声,扶着墙壁过来,笑着打开房门时,周鹏手里捧着一束花,见到客厅内的情形,面容变得生硬冷峻,似乎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倨傲地下巴绷紧微微抬起,看着他们几个,然后将花塞到夏秋的怀里,走进夏秋的房间,将门用力地关上。
房间里空气顿时变得有些紧张。五月对着夏秋吐着舌头,使着眼色,夏秋有些担心地看着关紧地房门。
“我是一个傻瓜。”于刚自言自语地咕哝道,一边用拳头懊恼地敲着自己的头。
“怎么了?只不过输了一把而已。”夏秋眉微蹙,有些心不在焉。她在担心着周鹏,不知道他是不是工作上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我一直都想和你谈一谈。”
“现在就可以谈。”夏秋敛住心思,对着于刚。
“哦,我们两个出去一下,吃点夜宵。”五月拉着乐天站起来,然后对着夏秋指了指周鹏在的房间,打开大门出去了。
于刚直视着夏秋,脸一下子红了,夏秋抿住了嘴唇。
“我的天,我本来想做得和别人不一样,想等条件成熟一些,想与众不同一点,想慢慢来,可是”他看着周鹏关上的那扇门,“我没有时间慢慢来了。”他笑了起来,有些紧张,双手举起,又放下,模索着衣角,又把他们插入到衣兜里,然后又把一只手拿出来,模着自己的下巴。
“你想说什么?”夏秋笑着追问,被他的一通没有边际的话,搞得糊涂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而且一直都在想着这件事,从我3年前看到你的那一眼开始。我不想再等了,无论如何,我都应该说出来,让你知道。这样的话,这个就不是问题了,不会再困扰着我了。”
夏秋变得严肃起来,找了把椅子坐下,胳膊交叉环保在胸前,她一下子了解了他想要说的话,而且她确信,自己并不想他说出口。
“你不要说了。”她的语气变得茫然而空洞。
“不,我要说。清秋,我喜欢你!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我知道他也在追求你,但我希望你选择我,而不是他,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但我要让你知道事实,要让你知道你有选择。”于刚说到“他”时,用眼神看着夏秋紧闭的门。
夏秋心乱如麻,默默无语地盯着他看了好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说完了?”她缓缓问道。
“就这些,说出来就轻松了。”他笑着摊开双手说。
“可你把负担甩给了我。于刚,你听我说,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变成像你想得那样。你和五月一样,会让我感到开心、放松,我喜欢你们,我没有兄弟姐妹,你们俩就像我的家人。我承认我有些贪心,我应该让你立即离开,这样再继续下去,任凭你的想法,只会让你受伤。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我是独身主义,我谁都不会选择。”
他笑了,“你知不知道一句话,越是得不到的越想得到。我已经下定决心不放弃了,因为你真的是个好女孩儿。真的值得我这样做。”
“如果你还想我们可以正常打交道的话,你就停止你的念头。”
夏秋刚刚说完,周鹏就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站到他们两个中间,面向夏秋,“你今天做按摩时,还会痛吗?”
“我已经向她表白了。”于刚双眉挑起,在后面用着挑战地口气说道。
他何苦和周鹏叫板?她和周鹏的事情,不是他所能了解的。夏秋默默地想着。
周鹏一句话都没有说,冰冷的眼神只是看着夏秋。
夏秋看着周鹏,回答于刚:“我和你说过,我很珍惜你,但也只能到此为止,原谅我,我不能送你了。”似乎在和他们两个人说。
空气似粘滞不动了。沉默了很久,
“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离开了。”于刚看着周鹏绷紧的后背,和夏秋点头示意,眼里很是黯然地开门离去。
周鹏看着夏秋,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那么看着她,夏秋迎视着他的眼神望向了别处。
“不要把我在感情面前,变成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周鹏望着她,他那咬牙切齿的样子,有些吓人。只要她的眼里出现别的男人的身影,他就会浑身的汗毛竖起。他不能容许这点,她的眼里只能有他。
“总经理,您也回去吧,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夏秋的语调变得冷漠。
周鹏从鼻孔里闷哼一声,表示着不满,用力看了她一眼,恨不得把她装进眼睛里带走。稍缓了一下,“你还没有告诉我,脚还会不会痛?”
“已经好了。”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走到门边,把手向下一沉,门随即打开,走了出去。
于刚在楼下等着周鹏的出现,见到周鹏后,和他说,“我,喜欢夏清秋!”
周鹏只是那样默然地看着他,倨傲的下巴微微绷紧,用眼角的余光看着于刚,无声地冷冷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