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追跟着烟霞楼的鸨母,满怀好奇之心看着那些姑娘,手拿桐骨扇,缓慢起身,黑眸闪媚中,迷迷糊糊走进一间烛火幽暗的厢房。
房内正坐着那些达官贵人们,每天双手捧着银两喊叫着,只想见上一面,只要能听得一曲,就算是为她散尽家产,也算不枉此生的烟霞楼花魁如霞。
只是,这会儿这张美丽至极的脸儿,冷到了及点,冰到了及处。
“霞儿,快来看妈妈今天给你带什么人来了?”鸨母不理会如霞的冷淡,没事人一样款款步进房间。
伶俐地从桌上捧起茶壶,为辛追和如霞各沏上一杯上好的雨前龙井。“这位圣辛大爷可是新客人,霞儿你是万万不可怠慢了人家的,妈妈只要你帮着招呼一会,等喝了茶水吃了点心、妈妈自己就会带了这位圣辛大爷离开的。”鸨母薄唇开合缓慢地吐出一串话语。
“妈妈,咱们这烟霞楼里已经没有了规矩了吗?如霞虽是这里的姑娘,可是我们早已有言在先。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愿意的,不管是任何人我都不见——!怎么?妈妈,你把这规矩给忘了?”如霞轻抿着唇,坐在绣榻上,侧头看向辛追。
从头到尾,竟一眼都不看进门的鸨母。
“唉!先喝茶,先喝茶!”辛追接过鸨母递过来的茶杯,送近嘴边,打圆场一样的嬉笑道。
“喝什么茶,喝茶?”如霞小脸一沉,面对辛追:“这位公子看上去也该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小女子这会没什么好脸色给你看,你也喝的下去这杯茶水,难道是外表穿的光鲜,家里寒酸到久不见茶不成?”如霞的话语,连讽带刺,对人表情更是轻慢无比。
而圣王府的大皇子刘圣,此时面对辛追两个魂不守舍的特别助理,低喃:“什么时候了?”
低语声中的情绪波纹不起,可某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却散漫在整个空气中。
“快入夜了吧!`”助理一心惊的回答,有些坐立难安的感觉。
“战乱刚结束,入夜的京师乱的很啊——!”刘圣的声音若有似无。
“而且烟花之地鱼龙混杂——”助理二也感到十分不对劲“万一,万一有个散失——”
两位助理同时打个冷战,直庭庭的跪在了刘圣面前。
街道上马蹄声声,一队官兵直奔烟霞楼。圣王府到烟霞楼的距离并不是特别远,可是想到这些天自己收集的关于烟霞楼的资料,刘圣的心已经跳的快从嗓子眼冒出来了。
而在他身边的两个特助更是悔清了肠子,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烟霞楼会是京城最大的黑帮据点,没来及收集全证据的黑店呀。辛追小姐要是真的有什么意外,他们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一行人带着几个身手高强的手下,直接奔如霞的房间。
圣王府官兵侍卫手持枪械,片刻之间将烟霞楼围住,不理会大厅里看见他们忽然乱成一团的人群,大厅楼阶排排战例。
刘圣等人冲进房门,不见辛追人影。
再找一间,房间里没声音,只有床上倒着一个人影。
圣想也没想急步走去,想要抱人进怀中,却在惊吓之后松手退步,开始努力压制狂吐的冲动,抓起的人也立刻被咚的一声丢回地板上继续昏迷。
两个特助好奇中走过来细看,只见着几乎被圣拉进怀里的人不单只肩披莹白云肩、还套着紫云绢丝小褂,丝褂上还精绣着银红相间的牡丹,下面是紫橘衫裙,衫裙透明度绝对能让人一目了然!可怕的还不仅是这些!里面的裹衣还是时下最流行最时兴的深橘色纱丝裤,将她的“酒色财气”“**风情”表示意个“金碧辉煌”,半点没遗漏。
倒在地上的鸨母,仅这身行头都这么具有杀伤力了,那脸上的装扮自然也是浓装艳抹,头上颈上在珠宝翡翠金光闪闪下,映照的好象移动的圣诞树,就差没有通电了。
我的老天!这样的人物,圣王也能错认成辛追姑娘!可见是急疯了的前期症状,两个特别助理用充满同情的眼光“温柔”的注视着刘圣。
没等大家说话,贴在房梁上的怀捷就从上面跳了下来。
然后是嘴里不断嘀咕抱怨的辛追大小姐,和一位粉颊女敕若凝脂却不太清爽的美女,从床下慢慢爬出来。
“什么嘛,想帮人家就说好了,板着一张俏脸不让人喝茶,还装的那么凶,你有没有忘记自己是淑女也——”辛追边掸衣服,边自言自语。
圣看看不知悔改的辛追,在看看满脸灰尘的如霞,眼底控制不住燃烧起熊熊怒火。
这回你给自己捅了什么漏子,你知道吗?”刘圣眯了眯眼,故作冷静地走向还在对他眨眼睛的辛追,身上压不住的杀气让他周身的空气微微震动,同时也让辛追忙碌的小嘴适时的安静下来。
“怎么不说话了?你的鬼点子不是很多吗?”刘生怒吼着走向秀眉微蹙的辛追,看他的样子很有要捏死她的心理。
辛追被他的怒气的往后退一步,脑海中闪过很遥远的暴力片段,(详情见姐妹花嫁)刘圣清楚的看见她掩饰的泪水和惊惧,瞬间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心疼,辛追此时的脆弱是他从没见过的。
不过这种感觉没有维持多久,一向得理不饶人的辛追赌气辩驳:“我们都没受伤,你凶做什么?还是你自己想给我制造一些伤痕!”
刘圣双目含怒,下巴抽紧,半晌却只能化做一声叹息,把她紧紧的拥在怀中,心里是失而复得的庆幸。“你就不能少做些让人伤脑筋的事吗?”
“是你自己和我打赌男女看人眼光问题的,怎么这会又埋怨我来养眼。”她的话被他的唇堵住,多余的控诉消失在他急切的索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