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里的小宝宝似乎对她毛手毛脚的行为很是不满,隔着妈妈的肚皮踢了她一下,吓的娜木姝急忙收回自己的小手,好象怕被小狗咬手的孩子。好笑又不服气的样子,让满怀心事的青儿也笑出了声。
“青儿姐姐~~~”娜木姝神秘的放小声音:“等小宝宝出生,姐姐真的要带他去找姐夫和那个辛追姐姐吗?”
青儿看着肚子,眼光黯然,心思飞的老远,他现在在哪,找不到自己,他一定会去找辛追小姐吧。毕竟对他来说,妻子只是他的家人,他的义务。而那个他永远不会对自己承认的人,就如他躯壳里的血液一样,一旦被抽离,就再也无法生存。一如自己对他的爱,总象万般的針在一个个的无意中狠狠戳进心里,将渴望和期待给狠狠戳破。
娜木姝偷偷瞧了一又走神的青儿一眼,舌再次热切摆动起来:“姐姐和姐夫分开那么久了,一定很想他吧。”脑子里都情郎。“我和夷卡分开半年,他也有偷偷来看我,可是每天想他的时候,我还是会想得心都疼呢。
青儿微瞇起眼自嘲喃道:“我想他他却未见得想我。”忽然想起自己失言即改口:“娜木姝和夷卡的事和阏氏说了没?”
娜木姝面色一呆,难过的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姐姐说,也知道她不是要成心改变我的生活。只是在姐姐当上阏氏之前,在匈奴我们的部族一直都是很贫瘠的一族。从未有过许多自己的牛羊,族里的壮丁也只能餐风宿露、靠给其它部落卖苦力的生活。而我们族里的老人,孩子和遗孀更是只能根据主家的心意被遣送或另嫁。那时侯,说我们是匈奴的族人,还不如说我们是匈奴各强大部族的奴隶好些,当族人们年老力衰的时候,苦难的命运并不比那些打草古抓来的汉人好多少。”
娜木姝咬咬下唇,握住青儿伸过来的手,哀伤道:“我们曾经还有一个姐姐,却因为娘亲要给主家女乃孩子怕女乃水不够而被浸在水中闷死。”
看着青儿不置信的眼神,笑的凄绝:“在匈奴,没有势力没有财富的部族,命运比起汉人奴隶好不到哪里去,一样会倍受欺凌,为了谋生遭遇之悲惨,不是一般人能想像得到的。”
青儿看着哭倒在怀中的娜木姝,那一句句对命运的的控诉和不甘像一把一把利刃刺入她已淌血的心口。“这就是为什么匈奴的勇士在战场上比一般人凶悍勇敢的原因。”青儿的话语里没有疑问,似乎只是在陈诉一个被自己看破的事实。“都说匈奴人好战,其实是他们只能在战场上用鲜血来为自己的族人铺出一条路,才能在以后没有战争的岁月里捍卫族人的尊严!”
娜木姝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背,不让自己痛哭失声,强逼回的泪水却还是决了堤一样不停的滑落。
“我们那种生活,一直持续到姐姐成为单于的阏氏。”童年一幕幕不堪的记忆让她仍心存余悸:“如果不是单于那时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们的地位低微的根本连见到王族都是奢望。”
青儿静静抱着她不去打扰,半晌见她渐渐平静方轻语上前低言:“这一切都会改变的,只要能找到他和我们的小姐。”
不容怀疑的语气让依然哭泣的娜木姝诧然抬首,身受单于宠爱的阏氏都无力长久改变的一切,青儿姐姐仅说那位小姐能改变,难不成她是雪山上的山精神佛不成。
汉京城,汉王刘圣嘴里发出一声挫败的哀鸣:“你们已经决由如霞远嫁匈奴!”一身月白绸缎的常服的圣王不相信的重复,不在意原本的富贵气被此刻大张的嘴夸张成痴呆。
辛追瞄他一眼,明眸诉尽了对他此时形象的控诉。
“如霞不是不好,可~~~”刘圣气急败坏的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我知道你想说如霞出身烟花,尽管是个清官,我也没说她不是。”辛追的口气轻柔得让刘圣怀疑,她脑里真正想做的其实是掐死自己。“可你自己也承认她的好,还一直对她褒奖有佳不是吗?”
刘圣皱眉眯眼:“欣赏和国事是两个概念,你总不希望有一天匈奴单于,暴怒她的出身再次挑起两国争纷。”
坐在冰蚕丝席上的辛追一个骨碌爬起身,温婉的浅笑配在她古灵精怪的面孔上,象绽放在黑夜的流星,闪亮耀眼又飘忽的不似真实存在。
“其实也不能说我们已经决定了,我和如霞都知道塞外可能会是她以后的一条路。之所以提前告诉你,就是要你不许拉我们后腿而已。”辛追回他一抹得意的笑靥,根本忽略他高高在上的皇子身份。
“你们还有什么其它想法了?”刘圣嗤声间,想起这位大小姐千奇百怪的鬼点子,一头黑发再次与武子戌满头华发亲密接触。”
“你想知道吗?你真的想知道吗?”看刘圣点头:“等我们做完你就都明白了。”辛追十足的琅当样,对刘圣充分摆明,我就是要吊你胃口怎么样,不服气你咬我的架势。
当然,结果是王府下人们齐齐听得辛追一声尖呼,和含糊不清的声音:“在谈事情呢,做什么鬼?”随后一切静悄悄。”
就是不知道圣王殿下这次有没有,一解这些日子来长久的相思之苦。
京城地处最繁华地段的家常菜酒楼,常去的人都知道,所谓山珍海味顶极厢楼,都不是那里最高享受。去那的人也不会是只为了大吃大喝或自抬身价,特别是才到京城落脚的游人商旅,来这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和目的,快速了解京城民风、人情、名人篆记。
就象现在,男装不变的辛追和如霞,正无视身边几个书童扮相的小丫鬟不满的嘟囔,兴趣十足的听着那些三姑六婆和说书的人活灵活现,加油添醋后活色生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