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远丘上条彩虹象被一阵风吹过样,向他们飞过来。
怀捷冰箭般的眼神,射向疾驰的马踢。襟飘带舞,娜木姝熟悉的身影渐渐靠近。
“难产,汉人姐姐~~~救命。”生硬的汉语急切间被娜木姝说的乱七八糟。
辛追和刘圣一楞:“哪个汉人姐姐!”
“娜木姝的汉人姐姐,青儿!”
“她叫青儿?”几丈外的怀捷一闪来到眼前,低声咆吼。
他的低吼声及凶神恶煞的样子,让娜木姝浑身打起冷颤,颤抖的敛下双眼,像是个犯错的娃儿发不出任何声音。
辛追和刘圣也微愕地看着他们,真的是他们的青儿吗?
怀捷黑眸微眯,控制的放柔声音:“你说的叫青儿的人什么样子?”强硬的改变使他的声音怪异,面部线条僵硬。
55……这人好似要把人给吞噬。娜木姝咽了咽口水惊慌道:“漂亮姐姐很危险,救她,她还要去找走散的姐夫……”
不等她说完,身体已经被他拎了起来,同时耳中三个声音很默契的同时响起:“她在哪?”
忙碌的匈奴妇女穿梭在回廊间,忙着烧热水。
辛追凝神皱眉的握着青儿的手,听着她断断续续的尖叫,安慰:“好青儿,坚持,我们都在你身边,怀捷也在外面陪着你,坚强一点!”
挨过另一波愈来愈紧凑的阵痛,青儿盯着辛追的眼睛失去焦距:“好想……唔……”阵痛又来,疼得她没力气,只能再次咬住早已郁血的下唇。
刚才,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可是她好想怀捷,不甘心连看眼他抱孩子的样子都见不到。
好在老天听见了她的祈祷把他送来她身边了,他真的在外面不是吗?她的意识开始涣散。
“青儿……”“夫人……”
屋外怀捷心焦似焚,来回在院里走动;尖叫愈密集,他走得愈快,额面汗珠不停滑落。
“生孩子怎么这么久……会不会……”怀捷蹙眉,听着屋内传来的痛叫声和惊呼,脸色不由得惨白。她怀着身孕时我一直不在她身边,这会又只能眼看着她受罪……
他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回身对着坚硬的石壁一顿猛拳,墙满手伤口鲜血还是不能让他控制自己因害怕焦虑,引起的胡思乱想。
“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刘圣好哥们的搭住他的肩,安慰道。
可惜怀捷全听不进去,自责的情绪让他想杀死自己。
房间内的辛追眼见产婆惊叫:“胎位不正,脐带缠饶住胎儿脖子。”一副大祸临头的表情后,已经知道了她们听天由命的想法。
她知道不能怪她们,在这个年代,因生产死亡的妇女数不胜数,可是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她不能接受她们那些可怕的认命的思想。
摇摇头,打起精神,脑子里飞快的思索在二十一世纪看过的资料里,有关难产应对的方式。
她很庆幸,在那个时代,她虽然不是妇产医生,也没有过生产的经验,但作为专业爬格子的工作者,所需要涉及的文字资料包罗万象。而她现在,需要的正是脑海中这些,平日感觉没有丝毫用处的文字数据。
“把怀捷叫进来,然后在多拿些烈酒进来。”辛追对另一个产婆道,你按照我说的方式过来帮忙。
丫鬟、产婆迟缓了一会儿,视线在对上她的坚决后各自行动。
没时间安慰冲进来的怀捷,辛追仔细的用烈酒为自己的手消毒,努力不让它抖的更厉害。
怀捷拉住青儿的手,脑子里都是辛追的声音:“和她说话,说什么都可以,绝对不能让她失去意识。”
辛追和产婆简单的说了自己想要做的,经验丰富的产婆立刻了解了她的意思,尽管心里对她的大胆诧异不已,但现在这好象真的是,她们能做的唯一对产妇有帮助的事情。
随着青儿赢弱的力量,产婆凭借经验在最好的时机,手扶孩子头轻柔的上托旋转头部转换方向。
“用力!”产婆高叫。在辛追双手从青儿月复部适当推下时,再次转动孩子头部不再逆转。产婆右手取出,抖着声音道:“胎位正常了,可是脐带……”不断涌出的鲜血让产婆几乎没勇气继续下去。
“继续。”辛追的声音从所未有的严厉。
产婆咬咬牙,再次将手伸过,随着宫口扩张,尝试着按照辛追说的,让脐带经孩子的头部或肩部解月兑,可脐带牵拉的太紧。
“小姐,脐带太紧,解不下来!”产婆的声音里都是绝望,就快要生了呀。
“剪断,现在剪断。”辛追冲过去帮忙,脑子里发疯一样的问自己这样对不对!
“哇!”婴儿的哭声响彻院内。
在青儿阵痛开始后的第三天清晨,曙光乍现,匈奴民众敬拜太阳之时,小生命终于大声哭号着,降落在姨娘辛追的手上,宣告着他的感激和亲切。
两个产婆接过孩子,七手八脚的替他洗澡穿衣,欢喜道:“是个男孩,好壮实!”
而他那进门后就一直没有心思注意任何事物的父亲,也满怀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后,轻抚着妻子汗湿的秀发,将她搂抱在怀中温柔深吻。
青儿勉强睁开双眼,见到她心爱的丈夫汗脆弱痛苦的表情,他是为自己啊,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
“好想你!”禁不住再次泪水泛滥。
叹了口气,他低喃:“真是个傻丫头,我查点让你送掉性命呢。”
青儿没有回话,却挣扎着昂首。
怀捷急忙低头,以为她要说什么,落在他唇上的却是青儿最深的眷恋,最真挚的吻。
“咳咳!”辛追笑嘻嘻的打断两人的眼波交缠,将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放在他们中间。
“辛追小姐……”叫完一同看着怀中的孩子。
辛追告诉过他们,有些话亲人之间是不用说的,何况他们已不止一次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