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里弥漫着几分燥热，空气都被呼吸得有几分浑浊，各种促销的广播此起彼伏，各类的声音夹杂在让人憋闷的喘息中漫延。
冬梅她们直奔服装专卖的楼层，很快买完四件老人的羽绒棉袄，超市里多数商品正在搞即买即赠的活动，用买棉袄所赠的购物券正好给小奇买了一套新衣。
冬梅坐下来喘口气，自恺在一旁说：“这买东西真比小时候下地干农活都累。”
冬梅白了他一眼，说：“东西不用你选，钱不用你付，你只管看好了小奇，哪累得着你啊？”
自恺陪着笑，说：“我就是说你啊。”去一旁买回来一瓶矿泉水，递到冬梅手里。
冬梅把矿泉水的瓶盖拧开，递给儿子，小奇喝了一口，冬梅接过来也喝了一口，递给自恺，自恺说他不渴不喝，冬梅说：“让你喝你就喝。”
陈自恺接过水瓶，一仰头喝去半瓶。
李冬梅接回半瓶矿泉水，又白了丈夫一眼，说：“让你喝你还真实在，一口气喝去半瓶，待会儿小奇渴了喝什么？”拧紧了瓶盖，把瓶子扔给丈夫。
自恺在一旁嘀咕：“这不是听话嘛。”
坐了一会儿，自恺试探着问妻子说：“这里头人也杂空气也杂，如果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回家吧。”
冬梅抬手冲他摆了摆，说：“你少叨叨打断我的思考，我正在计算包里剩余的钱还能买什么东西？”
自恺说：“这又不是买蒜买姜买绿豆、苹果，用得着把钱都花光吗？”
冬梅不答话，闭着眼睛心里算计一会儿，说：“得给你买双皮棉鞋，省得你带学生出早操时老冻脚。”不由分说站起来就走。
李冬梅给丈夫挑了一双只打折不赠券的棉鞋，让丈夫试试是否合脚，看了看说不错，也不等自恺发表任何意见，便去收银台付了钱。
给丈夫买完鞋子，冬梅便领起儿子准备往回走，陈自恺每只手里都提溜着三四个手提袋，紧紧地跟在后边。
快走几步赶上来，自恺对着妻子说：“我都买了新鞋子了，你也多少买一样吧。”
冬梅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买！”
自恺说：“你要不买，那我也去把鞋子退了去吧。”
冬梅回了头，看着丈夫说：“你叨叨叨就像个老太爷，我昨天晚上不是已经花出去一千块了吗，权当我过年买了新衣服了。”
自恺嘟囔一句：“原来这样啊。”走向前去，把妻子和儿子拦住，一起走到楼梯旁边的座椅上坐下来。
冬梅说：“反正我是不买，再说我包里就剩了十块钱，要买你出钱给我买。”
自恺将一堆东西摞在大腿上，喘口气，说：“那就由我请客。”
冬梅呛了一句：“最近你没向我要钱啊，别得瑟了你。”
自恺：“我真给你买。”
冬梅听到自恺的话有点吃惊，脑子没加思索地就说：“我明白了，你存了私房钱，看见我给你爹你娘买了新棉袄，给你买了新鞋子，你感动坏了，想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