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冬梅就躺进沙发里不想动了,自恺换了衣服去做午饭,小奇背着新书包像只快乐的小精灵,每个屋子里来回穿梭,嘴里念念有词,李冬梅问儿子说的什么,儿子冲她一笑,说是秘密。
冬梅和丈夫商定吃完午饭就到小奇爷爷女乃女乃家去,把过年的礼物送过去,看看家里忙年忙得怎样,或者在那里住宿一夜,帮着两位老人打扫打扫屋子,干点家务。冬梅心想虽然不在婆家过年,但也总得在年前去问个好。
吃完午饭,冬梅便收拾去婆家的东西,两个人单位上发的福利年货合起来一分三份,一份堆到屋门口预备一会儿带走。
自恺洗完碗筷走过来,帮忙整理着打打包,冬梅说:“不上班的感觉真好,如果现在让我退休,那么我就立刻办手续,才不在乎工资降多少呢。”
自恺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你那个工作岗位现在如果放到社会上去考取,估计千八百的人要挣破头了,而且还要有硬邦邦的社会关系呢。”
“也是。”冬梅说:“自己干够了别人还艳羡得不得了,吃到肉的嫌弃肉肥,吃不到肉的还尽在那里咽口水。”
“好好珍惜吧老婆,你可是这个世道的金饭碗啊。”
“我这个工作如果放到北京、上海或深圳,也许含金量高一些,在我们这个小县城也就是个养家糊口的手段,别抬举了。”
李冬梅望着收拾好的东西,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件事,随口问丈夫:“你在超市里花费的那两张购物卡是哪样的学生家长送的,出手这么大方?”
“怎么了?”陈自恺正喝着一杯水,被妻子的问题呛了一下。
顿了一会,陈自恺做了一副极不在乎的样子,回答说:“两个小老板吧。”
冬梅说:“这样收人家家长的东西不是太好吧。”
“心里是不想收,可现在的风气都这样,你若是太不入流,人家倒会将你看成是另类。你不知道现在中学教育背后有多少不堪入目的东西,先不说职称评定这些关及老师自身的东西有多*,单是教育学生上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一个老师去给一个班级授课,首先主动去做的是模清学生的家庭背景,看看孩子父母是做什么的,然后因‘财’施教、因‘权’施教,说实话老师现在的师德是有那么一点点堕落,但是老师也是人啊,也得融到鱼目混珠的社会中去生活啊……”
冬梅说:“我也没要求你要有多么高尚,只是如果人家学生家长也不是什么富裕的主儿,咱就别那么伸手。别只贪图个百八十的,弄出什么事来。”
自恺说:“我不会是那种人的。再说就像你们干公务员的,如果按了规定受贿五千就法办,那一个县城里副科级以上的实职干部还能剩下几个。”
冬梅说:“知道挺多啊,嘴这么贫!想想咱们的父母当初把我们培养成人多不容易,所以咱即便再缺少,也绝不能把手伸到这刀刃上。”
自恺说:“我也做不了学校的领导,成不了贪官污吏,进去的事啥时候轮到咱啊。”
冬梅:“知道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