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德也不勉强,将摩托车立在一边,三个人便站到镇卫生院的门口拦汽车。
十几分钟过去,别说是汽车,连个人影都少见。
李长德等得有些急,又转回卫生院里去,走进警卫室,问那老头哪里有出租汽车的,老头说:“大过年的,谁家跑出租啊。”
长德一面向外走一面嘟囔:“刚才我姐夫的烟卷让狗给吃了。”
走出来对冬梅说:“姐,我骑着摩托车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出租车辆的,你和姐夫在这儿拦车,待会儿我回来,见得着你们,就是你们还没去县城,见不着你们,就是你们已经走了。”
李长德说完,发动摩托车便窜出去。
长德刚走,冬梅的手机响起来,父亲从家里打来电话,焦急地询问小奇看上医生了没有。
冬梅便回话说:“镇卫生院也没有医生上班,我们要回县城去了,正在卫生院门口拦车呢。”
父亲便问:“这大过年的,有车吗?”
冬梅:“街上的人影都少见。”
电话那头换了人,大约是母亲将电话抢了去,叮嘱说:“若坐上车了,给我们回话啊冬梅,”又说:“把小奇包暖和了,别冻着孩子。”
李冬梅应着,扣了电话。
夫妻俩继续等车,两个人伸长了脖子,望着道路两头,看见几个骑自行车的有说有笑地过去了,看见几个骑摩托车的有意踩足油门,在空荡荡的路上冲过去了,始终不见汽车的踪影。
李冬梅看看丈夫怀里的儿子,抬头望望天上走偏的太阳,心里也有几分着急,狠狠地说:“一个月之内咱们就去买辆车。”
自恺无意识地应道:“嗯。”
冬梅说:“花个五六万买一辆家庭用车,我想好了,名贵车和便宜车仅仅是脸面上的差别,有车和没车那才是本质的区别。”
自恺说:“嗯。”
冬梅:“你的寒假不是还有几天吗,赶紧报名学开车去,保准一个月之内学会开车,不然到时候买回车来了,你我都不会开,总不能把新车当成个家具摆设。”
自恺抬头看看妻子说:“有了车,我拉着你和小奇逛北京天安门去。”
冬梅说:“北京城的路修完了就不让人走,害得人有车上不了路,咱们若开了自己的车去,还不领了一摞子罚单。”
自恺说:“那咱就天天在县城里转悠个够。”
冬梅说:“也有交警管着你呢,没看见县城里那些个交警,站没站相坐没坐样,路上的交通秩序不管,就知道开罚单。再说了,中石油天天涨价呢,哪来那么多油钱。”
自恺说:“那咱还买车干嘛。”
冬梅:“因为咱没公车啊,你看哪家有公车开的,人家还去买什么私车啊,在咱那个县城里,谁家的公车不是天天私用。说来说去,还是怪你陈自恺没本事,你若有个一官半职配了公车,我们娘俩还能受这洋罪。”
陈自恺不服气:“怎么绕来绕去又怨到我头上了。”
李冬梅看了丈夫一眼,问:“那你说该怨谁?”
陈自恺无语,别了头看远处的路口。
这时,从一岔路口摇摇晃晃地拐出来一辆银灰色的面包车,两个人看见了,都一阵兴奋,慌忙向前拦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