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诗诗纳闷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赵毅啊哈,他已经沿街绕了几圈就等她下课了,韩诗诗并不领情,“我只是你的同桌兼同学,又不是你家亲戚你没必要对我大献殷勤。”赵毅装聋作哑,兴奋地自顾自说,他早在高二假期就考取了驾照,一有时间就帮助叔叔开车,一来是他本身喜欢,二来可以挣点外块,今天他叔关节疼痛他才有机会独自驾车让韩诗诗欣赏到他开车的派头,他有意坐直身子等韩诗诗夸奖,可她瞄他一眼懒得开口,赵毅求她就夸夸他吗又少不了她的一点肉,韩诗诗望着他赞道:“你的腰弓得像虾,你的眼眯得成缝,你那握方向盘的手伸得如爪……”
“快打住,我跟你有仇呀。”韩诗诗乐道:“你这人真奇怪,有求官求财求保佑的,而你却求我夸你,这种虚得没谱的东西你也欠缺呀。”赵毅叹了一口粗气,“缺,我母亲去逝早,在家我与老爸相依为命,而我爸又不擅长表达,他看不见我的好,只要我干一丁点坏事都要遭到他的打骂,夸,我印像中好像没有,去年我老爸讨回来一个后妈,我的日子一下子变得更不好过,据我对现状的分析,只要我高中一毕业考不上大学,我的钱途只有开车,你觉得以后我当出租车司机怎么样?”
韩诗诗眼望车外,“不怎么样,开车总保持一种姿式,短时间内玩玩还行,如果天天如此,想一想我都崩溃,你总不能开一辈子车吧,我觉得多掌握一门技能比较稳妥。”韩诗诗的眼追随着一对男女,赵毅自顾自驾,“我这人就是喜欢听你说话,你的话总是那么……”追随的目光盯住一家西餐厅,“停车,快停车!”车紧急刹住,韩诗诗提包拉门抬脚就下,又坐回,难为情地面向赵毅,“给我借点钱好吗?”赵毅掏出钱包把钱统统倒出,挑出唯一的两张百元大钞爽快地递给她,“就这么多了,剩下的我还要找零,是不是有点少?真,不好意思。”韩诗诗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闪过一丝感动,“谢谢,明天我一定还你!”扔下话就往西餐厅赶,赵毅好奇地看她,只见韩诗诗快步走近餐厅又停住脚步,她站在窗口往里瞧,几次跨步到门口又退回,赵毅猜测着她的举动,禁不住把车停靠过去。
赵毅凑近她,不理睬她的不满情绪,悄悄搭话,“跟踪人呢?真够刺激的!”韩诗诗不吭声,他继续兴奋,“我也觉得你一人进去有点扎眼,不过,由我陪你就显得正常了,刚好我肚子正嗷嗷叫呢,不如咱俩一起品尝一下西餐的味道。”见韩诗诗快被说明,便向她保证一切行动听她指挥,韩诗诗向他耳语,他不住地点头。
韩诗诗径直走到韩建军面前,一声爸叫得姚奕起身让座,随着几句客套之辞韩诗诗坐定在韩建军的面前,韩建军盯着女儿的眼睛,轻声问她,“你不好好待在家里看书,怎么会跑到这里?”韩诗诗撒娇道:“爸,你怎么从来不带我和妈来这里,这,环境多优雅啊!你不知道当我走进这里,连我的小腰板挺得都比以前直了,连我这小气质立马也变得高雅了,爸,你好偏心,”她面向姚奕,“姐,是你呀!那天我妈在大街上骂了你,真,对不起!”姚奕笑而不答,韩建军叹息,“还不是因为你妈那天胡闹,今天小姚硬要让我出来赔罪吗。”韩诗诗拿过韩建军面前的红酒就要跟她碰杯,她也替妈赔罪,被韩建军阻止,“大人间的事,你小孩家少瞎搅和。”他叫服务员送来一份套餐,命令她赶紧吃完回家。
韩诗诗眼望窗外,赵毅心领神会,他大步流星走过他们的餐桌,折回,对韩建军彬彬有礼地问:“叔!我可以坐在你旁边的空位吗?”一扭头,他惊讶地叫韩诗诗老同学,一番介绍后,赵毅毕恭毕敬说明来意,跑出租抽空前来就餐,姚奕热情地帮他点来套餐,他迅速扫荡,狼吞虎咽,刀叉碰得叮铛作响,韩建军劝他慢点,他抬头,送上感激的目光,目光与韩诗诗的眼对接,他小心地说话,“叔,我跟韩诗诗同学是同桌,最近我发现她心情特别不好。”
韩建军忙问为什么,韩诗诗接话,“爸,我挺好的,你不要听他胡说,赵毅!”赵毅得到首肯,“叔,我是个粗人,说话快人快言你可别介意,”他望着韩建军慈爱的目光,便无所顾虑,“有一天我问诗诗同学,她流泪满面地说,她相依为命的家快被人搅散了,”他察言观色,声调变小,“我还劝她乐观点,劝她身为家长那能眼看着家散了,做父母的那能不顾孩子的死活,他们会好好守候孩子的窝。”赵毅最后的话变成怯声声的嘀咕。
韩建军的脸上浮起愁云,韩诗诗站起,“爸,我吃饱了,那我先回家学习去了。”话音没落,她抬脚走人,赵毅跟在后面,向请客者摆手辞别。
一前一后走出餐厅,赵毅大声说话释放着刚才的压抑,那种小媳妇般的就餐方式太让他别扭和难受了,他不解,他那么提心吊胆说出的一堆话搁在那里会起作用?韩诗诗摇头,她也没有把握,她只知道父亲从小到大都疼爱着她,她只想唤醒父亲对家的责任抵御住姚奕的诱惑,她告诉赵毅那位大姐脸皮厚得刀枪不入,你说你骂,她都会充耳不闻,依然我行我素,赵毅表示找人修理,被韩诗诗严词拒绝,一旦出手谁能掌握轻重,万一出了人命为她不值,她警告赵毅,他若插手她不仅不领情反倒会跟他绝交,赵毅盯着她耸耸肩,叫她上车,她扭身走开,一路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