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学术 第九章  不堪往事(1)

作者 : 陈辰

对于获得省攻关这样大项目的资助,兰心茹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激动与兴奋,她的反应很平常,甚至说有些冷淡。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别人幕后操作的结果,与自己的能力和申报材料无关。对于如今获得的这些,她有些不甘,有些不愿,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兰心茹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她没有开灯,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她喜欢这种感觉,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特别是人们丑陋的嘴脸。她有时甚至在想,人跟动物到底有何区别?在自然界,好多动物都有伪装的本领,而人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审批各种各样的申报材料以及参加各种各样的考察团体占用了林峰院士太多的时间,而在他名下的硕士、博士研究生有三十多人,要想每个人都单独指导那是不可能的事。因此,除了每月的研究进展汇报,林峰都准时参加外,日常的指导工作则由两个助手完成,而林峰对学生的了解也来自于两个助手。

景阳就是林峰的两个助手之一,虽说是助手,但景阳早就成了研究员,他有自己的研究生,有自己的课题。只是他曾是林峰的在职研究生,也是通过林峰留在研究所工作的,所以就一直留在了林峰的科研团队里。

兰心茹就是景阳指导的若干个研究生之一。在这些研究生中,兰心茹并不算最漂亮,但苗条的身材、丰满的胸部以及身体里天生贵族的气质让她有一种让人一见就难以忘记的美。据家谱记载,兰心茹的高祖曾是清朝的翰林,官至一品。后家道败落,再经历特定的历史磨难,如今父亲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但家族的传统教育还是将她培养成了典型的淑女。

对于考研究生,父亲是持不同态度的。因为母亲身体不好,早就从工厂病退在家,父亲很希望兰心茹大学毕业能回到自己所在的城市工作,一方面替他照顾妻子,一方面也可以减轻家庭的经济负担。这么多年来,自己和妻子的工资除了供女儿读书外,其它的基本都变成了妻子的药费。但兰心茹态度很坚决,她想继续学业,她喜欢读书,喜欢那种淡淡的书香。

研究生一年级主要是理论课程的学习,偶尔没事,兰心茹也会去实验室转一转,一来可以提前熟悉环境,二来也是为了给老师留下好的印象。不多的几次接触,兰心茹觉得景阳就象个严肃的长者,他和父亲一样,戴着深度的近视眼镜,平时少言寡语,而说话时则带着学者特有的自信。

进入实验室半年后,兰心茹迎来了自己研究生身涯的第一次研究进展汇报,由于从没在这么多人,特别是这么多老师的注视下讲述专业知识,兰心茹有些紧张,但总算顺利的完成了任务。

汇报结束后是照例的年终聚餐,林峰晚上有一个重要的饭局,聚餐主要由景阳主持。由于学校已经放假,研究生做完汇报也都准备回家了,所以大家酒就喝得有点多。到后来,景阳一改往里严肃的形象,不仅在酒店提供的卡拉OK上引吭高歌,还主动和其它同事及学生频频干杯。

晚饭后,兰心茹没有随其它研究生去继续HAPPY,她准备到实验室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回家。由于家靠北京很近,所以不用象其它研究生那样提前买票。当她来到实验室时,发现隔壁景阳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兰心茹想,明天就回家了,正好跟老师打声招呼。

兰心茹走过去敲了敲门,开门的正是景阳。

“哦,小兰啊,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景老师,我明天就要回家了,看你办公室的灯亮着来和你打声招呼。”

“噢,好的。”

“那我不打扰了,景老师,我先走了。”

“哎,等一下,小兰,我有点事跟你谈。”当兰心茹刚要走到门口时,景阳叫住了她。

“什么事?景老师。”

“来,你坐下。”景阳将兰心茹让到接待来人用的长沙发上。

“听说你母亲身体不太好,家庭有点困难是吗?”

“……。”

“没问题,说说吧。”

兰心茹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提自己家的困难,她是个很要面子的女孩,她不希望从别人的眼里看到对自己怜悯的目光。可不知景阳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信息,兰心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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