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香港,叶柏茵接了打了几个电话匆匆离去,留下一堆的行李,等着陈岚处理。她和叶柏茵有两个旅游箱的衣物,回来时那边的人又极其极其宽厚地送了很多可以出境的特产和小玩意,扎堆如山的东西,一个瘦弱的女人怎么扛走?她自己烦恼,路人也投以同情的目光。郁闷中环顾四周,看见一个很面熟的人正朝自己走来,竟然是只见过几面的任信。想到被自己害得生死未卜的任宇,陈岚的本能反应就是找个地洞藏起来,刚一扭身要走,堆在旅游箱上的大包小包一股脑儿散落,这下子更加引人注目,逃无可逃了。
背对着任信,以为可以躲过一劫。重新整理好大包小包,转身欲走,一堵灰色人墙挡着,正是她此时最心虚不敢见的任信,任宇的堂哥哪。他俯瞰着陈岚,陈岚慌得手脚无措,捋捋垂在额前的碎发,勉强挤出个笑容:“你好。”
“你好,还记得我吧,任信。”他露出温和的笑,陈岚看到他洁白的牙齿里凸显着一颗很可爱的很可爱的虎牙,一时没忍住就渐渐把笑容中的勉强都隐了去。
“记得,任宇的堂哥嘛。世界真小,在机场都能遇到你,来接人吗?”
“嗯!代替任宇来接你。”
“代替任宇来接我?”陈岚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任宇没有告诉他关于“绝情信”的事?还是任宇的意外真是偶然?陈岚愧疚的心燃起希望。
“嗯。”
“为什么?”
“因为,因为是我害了任宇。”
任信的话着实抢救了陈岚不安的良心,陈岚紧张地攥着小拳头,努力压下仍未释然的沉重的心虚负罪感,说:“那他现在怎样了?”
“现在已经大好,我叔叔婶婶太过杞人忧天,劳师动众地把他架到美国去,其实本来只是暂时窒息了下下,及时送医抢救过来后就没什么大碍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陈岚喃喃自语。
任信看着她,她低着头想着关于任宇的心事,三千青丝自然垂落肩头,刘海已经长得很长了,捋到耳后,干净的脸庞尽收眼底。任信暗暗叹口气:每次见到她,都美得这样叫人舒服。可惜任宇捷足先登了。
两个人光站着想心事,场面一安静就出奇的别扭。任信找不到其他话题,就忙着拿行李走人,“行李就这些吧?我车子就在外面,先出去再说吧。”
他推着推车往外走,陈岚跟在他身后,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快走几步,挨到他身侧,“我来帮忙吧。”
他温暖地笑笑,没吭声,继续前行。陈岚加快脚步跟着他,组织好心中的台词,试探道:“你为什么说是你害了任宇?”
他没有回答,默默地上车走了一段路之后,他才开口:“潜水的时候,我们把一枚钻戒扔海里,我和他打了个赌,谁能打捞到钻戒就是赢家。”
“结果呢?”
“结果我打捞不到钻戒就上岸休息,等了很久,发觉没有任宇的动静,就和朋友们四处寻找。原来他找到了钻戒,就在珊瑚礁里,看到钻戒一高兴,他就奋不顾身地触礁了,水藻又缠住他,挣扎不月兑就体力不支了。”
“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陈岚这句话差点酿成一场车祸,任信及时刹住刹车,惊魂未定地看看陈岚,说:“赌注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反正他赢了。”
陈岚知道能让任宇冒生命危险的赌注一定非常非常重要,至于是什么,任信不肯说,她便无从得知了。唯一一点可以庆幸的是,他出事不是因为她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