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一听,轻松了一口气,原本焦急惨白的脸庞微微一笑。听到靳佑民说怜星没事,她心里安稳多了,忍着眼前一阵阵的眩晕,轻轻的说道:“星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怜爱和怜梦怜月一起站在容若的榻前,怜梦轻轻抽泣道,
“容姐姐,你快把我们吓坏了。还好你没事,不然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容若淡淡的一笑,靳佑民说,昨夜自己烧的很厉害,那么就是说她从昨天已经睡到现在了?真没想到,这一跳水,自己竟然昏迷了一天多。不过,怜星没事就好。将手递给怜梦握着,容若淡淡的道:“怜梦,我没事了,放心吧。”
怜月也皱了小嘴,眼里闪着晶莹的泪水。
只有怜爱,只是冷然的站立着,没有说话眼里一片淡然和漠然。
“容姑娘,你好好休息一会儿吧,太医说你身子骨弱,昨夜又烧的急烧的厉害,怕是身子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呢。”
靳佑民温和的笑容又在容若的面前晃来晃去,可是容若还没来得及回以一个微笑,一个深红色宫装的宫女便出现在门口冷漠的道:
“容姑娘,皇后娘娘有请。”
容若一愣,靳佑民皱了皱眉头,对着宫女道:“你先回了母后,说容姑娘刚醒过来,怕是没有力气到坤宁宫去,待她好些了,我陪她一起过去。”
那个宫女却又冷冷的发了话:“皇后娘娘吩咐,请容姑娘一醒来就立刻随奴婢到坤宁宫去。”
容若有些错愕,可是想想,毕竟皇后惟一的公主是和自己一起去御花园落了水,皇后只怕会生些误会,发些脾气吧,不过,既然迟早要面对的,早一些晚一些也没什么不同。于是,便起了身淡淡的向深红色宫装的宫女道:
“好,我这就随姐姐去。”
走出房门,屋外已经是银色的月夜了。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昏迷一天多。只怕,这消息已经在宫里传开了,不知道自己的那个准相公定南王知道不知道?有没有传到容府,自己母亲的耳朵里?母亲要担心成什么样子了?!
一步步机械的走着,腿还软软的,头也一阵阵的眩晕。容若总觉得,这些天来的日子,好像都过的这么昏昏沉沉,迷茫而迷惘。
坤宁宫的房顶像只展翅欲飞的凤凰,整个宫殿高大而庄重。进了坤宁宫,又跟着宫女进了偏殿,一路走来,容若累得几乎没有站的力气。
皇后斜靠在榻上,冷冷的眼神轻瞟向刚进来的容若,冷酷而无情。整个殿里的颜色几乎都是大红色,在此时的容若看来,带着几分冷漠和血腥。
“容若见过皇后——”话未说完,身后已经有一根刑杖带着呼呼的风声打来,容若本来身子就虚弱,那一杖生生打的她心口一阵血腥味上泛,直直的匍匐在了地上。
“皇后娘娘?!”容若生硬的咽下了眼泪,她真的不明白,怎么就突然的挨了这么一刑杖,疼的她几乎想昏过去。
“容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皇后冰冷的盯着容若,本来极美的面容,此时眉眼都像凌厉的刀子,一刻不停的向容若冷酷的划来。
“本宫让你和几位公主一起学习宫规,你竟然敢瞒着本宫带了怜星公主去御花园赏鱼,还害得怜星公主落水几乎丧命,你简直不把本宫放在眼里!”
容若的心头一阵茫然。她想解释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靳佑民不是说怜星没事吗?几乎要丧命的是自己啊,为什么皇后说是怜星?!
难道星儿有有什么事吗?她想问皇后一声,但她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皇后冰冷的眼神又扫来,她只看到皇后艳红的嘴唇一翕一合,还有冷漠的声音传来:“本宫若不教训教训你,只怕将来做了王妃,会更不成体统!”
身后的刑杖一棍一棍的落下来,初落到身上时是一阵麻木,但很发快就变成一阵阵尖锐的疼痛,溶进骨子里。容若趴在地上,只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高高在上的皇后眼神冷漠,仿佛只是在观赏一件她没有兴趣的东西。
她忽然明白了许多。
她不想求饶,也不会求饶。她不想喊痛,也不会喊痛,她应该明白的,从进宫的那一刻起,不论什么原因,皇后都打定了要置她于死地的决心。那次的衣衫事件,到这次怜星的落水事件。
现在,即使她能为自己辩解些什么,也都是徒劳。打在身上的棍痕似乎在渐渐的晕染开来,尖锐的疼痛仿佛有万根钢针刺进了身体。容若的意识开始渐渐的涣散,她的心里充满了无数疑问,至少她不明白皇后何以要对没有进宫的母亲与她有如此深的怨恨,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也无法再问。
若大的坤宁宫偏殿一切都在她眼里变得摇摇欲坠,皇后的面容也渐渐模糊。只是,她连身后挥手用刑杖的人都没有看清楚。疼痛似乎在将她的灵魂渐渐拽离身体,她心里除了苦笑就是出不出的委屈,却只能在这漫天袭来的痛苦中渐渐昏过去,再被打在身上的疼痛又唤起片刻的清醒。
不知道挨了多少下,那些疼痛似乎已经渗透了她的心,她已经没有了力气支撑。她的心里一片茫然,舍下了无数的疑问,努力的保持仅有的一丝意识。她,要为了母亲撑着,撑着。隐约中,看见皇后惊讶的眼神,容若隐约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冷冷的道:
“母后似乎已经很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何必还要迁怒于儿臣无辜的未婚妻?!”
没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然后,便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个熟悉的声音,是靳佑辰,但容若不知道,她还没有回头,便昏了过去。
靳佑辰与皇帝聊完政事出来,一直候着的展风轻轻的说了一句,说刚才太子宫的奴婢来告诉找靳佑辰,容若刚醒,就被皇后的宫女带进了坤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