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你轻点,她伤的很重。对了,先给她服一颗我从塞外带回来的雪参丸,那是药效极好的保命丹。”靳佑辰心急如焚,对秋蝉说话的语气也又快又急,却不肯出了这房间。
“是,王爷,奴婢明白。请王爷先出去吧,奴婢一定竭力保护好这位姑娘。王爷还是叫太医快点来的好,奴婢也只能帮这位姑娘先清理了伤口的。”
秋蝉恭敬的说道,多手里却一刻也不停下忙碌的手。只是她的心里有几分好奇,王爷从素心姑娘没了以后从来都不带女子回府的,这位姑娘是从哪儿来?看样子这伤像是宫里的杖刑。这姑娘招惹了哪个厉害的主子?!怎么会让人下得如此重的手,几乎没了气息。
但多年的训练有素,让她一句也没多问,只是谨慎的做着手里该做的。
“她是你们的准王妃。以后,你和秋燕就照顾她。”看着秋蝉已经将雪参丸送到容若口里,容若似乎轻轻没了生气,却还是咽了,他的一颗心也微微的松了口气,背在背后的手还是忍不住的轻轻颤抖。秋蝉心里一愣,手下依旧不紧不慢,轻轻地将容若的衣服用剪刀剪开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手也下的太重了,伤痕上的肉都露出了皮肤,混着血,看得人触目惊心。加上靳佑辰忽然又说了一句她是准王妃,她的手忍不住一抖,扯着掉一块衣服的时间竟然粘起了一块血肉,容若似乎疼的有了知觉,只是迷糊的闷哼了一声。
“秋蝉你慢点!轻点!”靳佑辰连喝道,似乎疼的是他自己。
秋燕又打了一盆水进来,也刚好听见靳佑辰的话,忍不住一愣。宫里这几日的传言不少,加上这件事,她心里明白了个大概。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和秋蝉一起将容若的衣衫剪开来,用干净的面巾轻轻清洗着伤口。
“秋燕,你拿我的令牌,去坤宁宫把所有知道容姑娘挨了刑杖的人全部拘禁起来,不管用什么办法,不许让这个消息走漏了一个字。”
冷静下来的靳佑辰,解下了腰间的令牌,冷冷的说道,眼底闪过一丝冷酷。皇后已经歇斯底里,失去了理智。可是他不能。他知道容夫人太像一个人的容貌,皇后要除掉的,是她心底的恐惧,可是,这与容若何干,为什么要把她置于如此不堪的境地?!
“是。王爷。”
天边一轮银色的弯月,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冷漠。看着秋蝉给容若换上了展风带来回的衣物,靳佑辰走出房间,对着空旷的园子,心里一阵说不出的烦闷。
“七哥。”
靳佑辰一回头,看到靳佑星面色如水的站在了门口,。他这个王府,可以来去自如的,也只有靳佑星。虽然与靳佑星不是一母同胞,感情却胜过与一母同胞的靳佑民,这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皇宫很大,皇帝的儿子女儿也很多,可是,可以放心的称为兄弟,说上贴心话的兄弟,却只是靳佑星。靳佑辰还记得,梅妃是那样一个安静不染世事的女子,任何事都只是淡淡一笑。小时候靳佑星也像梅妃,性格安静敦厚,可是总遭别人欺负。大概是看多了靳佑星被欺负,心里觉得看不过去,后来就有意无意的帮着靳佑星。那个时候靳佑星总是会憨厚的一笑,对着他清脆的叫道:“七哥。”
那清脆的声音一直埋在心底,除了靳佑星和怜星,宫里再也没有人那么清脆的叫过他哥哥。他喜欢和靳佑星一起去看梅妃作画写诗,或者种上几盆喜欢太阳的花,梅妃会给他和靳佑星亲手缝制鞋子,衣物,梳理头发。那是攻心与权位的皇后从来不会做的。
梅妃病逝在一个雪花飘凌的冬夜,靳佑星说,临去前梅妃交待他的惟一一句话就是,这皇宫里也有亲情的,比如他们的父皇,比如靳佑辰,他们中总是有爱的。
“七哥。她怎么样了?!”
靳佑星和靳佑辰一起跃上房顶,在房顶坐了下来,迎着月色,面如月色,通透如玉。
“我带了塞外的奇药,应该不会有大碍,只是,怕是要昏迷上好几天。”
靳佑辰淡淡的说道,眼底依然看得见伤痛。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女子挨刑杖,不过这容若倒真是够倔强,刚才擦药的时候只怕已经有了微微的意识,却没有喊上一声的痛。
“佑星,查到是谁把怜星推进水里的吗?!”
靳佑辰淡淡的问道,顺手接过了靳佑星手里的酒喝上一口。
“唉。”靳佑星叹了一口气。打小,无论他做什么事,似乎都在靳佑辰的预料中,这件事,靳佑辰好像算定了靳佑星会去追查,所以一直不动声色。
“是明贵妃借怜爱的手做的。”靳佑星将胳膊往身后一支,斜仰着如水的天空,眼神里一片不解和落寞。
“明贵妃已经拿到了容夫人的画像,只不过,还不知道容夫人原来的身份。她只以为当年的华贵妃没有死,却不知道容夫人就是华贵妃的姐姐。她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借容夫人的手,去除掉皇后。可是皇后的恐惧太深了,以为皇帝深爱华贵妃过了头,为了保华贵妃的命竟然许她嫁给自己的大臣。这口气让她咽不下去,所以她一直针对容姑娘和容夫人。
这一次怜星落水,明贵妃以为怜爱将怜星推下水,怜星一定会死。而怜爱也是公主,只不过不是明贵妃亲生的罢了。如何查,也不会查到明贵妃头上,说不定,还可以牵连怜爱的母亲。她本意是要皇后尝尝失去女儿的滋味,再一箭双雕,除了父皇宠爱的另一个妃子,可是没想到容姑娘却舍了命救了怜星回来,怜星毫发无损,所有的人也都以为人多,是怜星不小心掉下水的。不过,皇后,做事越来越失去理智了。”
“母后早已经失去她自己了。”靳佑辰依旧淡淡的说着,却掩不住眼底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