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柳澄见到陈慕思乱蓬着头发,脸色苍白地回来了。大老远的便闻到他身上一股酒味。柳澄的嘴下意识地张了张,便是又觉的不妥似的,又把嘴给闭上了。
“如果你要说什么话尽管说。不用吞吞吐吐的。”他心里攒聚的那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悒郁,开始悻悻地发泄出来。
“其实……如果你不欢迎我们,我可以立即带着星星走。你大可不必为我们这么苦恼。”她见他惊异地睁大眼眸,便匆促地说下去,“其实我跟星星一点也不会妨碍到你,只要我们不说,谁会知道你有个得这种病的孩子呢。所以我们只要走的远远的……”
他骇得面无表情,忽而干笑几声:“你可真会为我着想啊。我怎么就没发现你舒柳澄是一个这么会为我考虑的女人。”他粗哑着嗓子霍然叫道:“你休想!你别又想带着孩子离开我。难道你在孩子身上造的孽还不够吗?”
柳澄怅惘地咬着薄薄的嘴唇:“你既然这么不想见我,又何必要时时把我拴在这里?使你一见到我就动怒呢?”
“总之你休想。你别想带着星星从我的身边逃走。至于我苦不苦恼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操心!”他步履不稳地走过来,猝然地跌倒在地。昨天晚上他喝得酩酊大醉,吐了董文妍一身,最后连诉苦也没法诉,便在她家的沙发上睡了一夜。她蹲子,扶住他一侧的臂膀,她鬓脚的长长的发丝垂落下来,半掩住她的脸腮。“柳澄。”他的酒意虽已七分醒,却仍带三分醉。“你想让我怎么样?”“你醉了。”她温柔地说道。“不如我们再生个孩子好不好?”借着酒意他捉住她瘦竹似的一排手指,“要一个女孩好不好?”她骇了一吓,下意识地松了手:“你不要胡说了。”他扶住墙壁,墙上那个带笑的太阳还在看着他,他吃吃地笑起来。“慕思你还是先去睡一觉。”她看到他的眼白里像织了一张红网一样牵满了血丝。“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他借着酒意猛然地摇撼着她秀削的双肩。“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你一点也没有想念我吗?”他的眼睛都眍进去了。他挣扎着探出一双手,模上她粉白的脸:“你一点也没有变。”说着他就把嘴送到她的口上。那满嘴的酒气。她訇然地将手臂横伸过来掩在口上。他欹斜着身子歪着头看着她:“怎么你现在变的高贵了?连碰一下都嫌我了吗?“慕思,你别这样。”她红着眼圈看着他,“去睡觉。我扶你去睡一觉,一觉醒来就什么事都没了。”
“是吗?梦醒来还是梦啊。”说毕他开始昂起头唱起歌来。从他含混不清的口齿中她听出来,那是当年她弹琴学他的那一首歌《一直都这样爱着你》。
不知睡了多久,他被自己的手机声吵醒了。
“喂,慕思。”是卢雁灵的声音。
“什么事?”他揉着倦眼答道。
“晚上一起吃饭好吗?”
“晚上啊。”他昏沌的大脑还没有完全醒过来。“晚上可能没有空哎。”
“可是我明天就要回香港去了,可能要过一个多礼拜才能回来……”她的声调明显低落下去。
“怎么要回去了呢?”
“我妈病了,我要回去看看她。你真的没有时间见我吗?”
“好,晚上晚一点应该有空。”
“那么我做好饭等你喔。”
“不如去外面吃。”
“不要,外面的东西现在不干净。而且你是公众人物,不怕被狗仔队跟踪吗?”
他只得嘴里应诺道,收了线。
他抬眼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挂钟,圆形的银制的框里嵌着一只机械钟,哒滴玳滴地走着。他怔怔地注视了好久,看到柳澄的黑影在门外闪过,便张口道:“柳澄,柳澄。”
“什么事?”柳澄走了见来,见他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迷茫地盯着墙上。
“这只钟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柳澄的耳朵边升起一点红,一直氤氲到腮上,期期艾艾地说:“星星不小心将你墙上的钟碰碎了,所以我才去新买了一个差不多的挂上。”
他眼睛半开半掩,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将被子团成一团,双手交抱在胸前。一想到星星的病,他就心绪烦乱。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把它摘下来。”她疾忙说道。
“算了,算了。”他略微不耐烦地说,手抚住额角。
“你的头还痛不痛?我煮了饭,要不要来吃?”她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吃了。晚上还有事。”他起身下床,赤脚在地上乱画,直到趿到了拖鞋。他下意识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露出略微赤色的肌肤。“你还有事吗?”
“没有了。”她瞟了一眼他赤露的胸脯,红了半边脸,掉头就往外走。
他三步两脚地捉住她的手腕,横把她抱起来,将她丢在床上。她身上的天蓝色洋装,裙裾往上掀,因她的举动而往上卷去,露出白洁柔腻的腿。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压住,她的长腿被他紧箍得不能动弹。
“晚上你就睡在这间。”他阴幽幽地微笑着。
他身上的味道袭入她的鼻端,她慌乱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快点放开我。”
“你怕什么?”他牢牢地攫住她的双手,“星星又不在。”
“你不是很恨我吗?”她撇过脸,望着自己润白的手腕。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忽而发作忽而又含情脉脉的。
“所以我现在在报复你啊。”他理直气壮地说,饶有兴味地对着她衣料底下起伏的胸部。
见她吃惊地转过头来望着他。
接下去一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令她矍然一惊。
“我要你赔我一个健康可爱的宝宝。”
“你……”她蹙起两道又黑又弯的眉毛,腮上也飞起两朵红晕。“别再说这些话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