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半阴不晴的,修长的手指缭绕着她洋装上的扣子:“怎么你害躁吗?为什么怕我说啊?心虚吗?”
她挣了一挣,反而被他钳制得更紧。他敛起笑容,连同那微翘的唇角也一迸抹上一层凝冷的神色:“你为什么这么怕我?如果你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你五年前走的毅然的理由,我就放过你跟星星?”
她的心隐隐作痛,寒气沦浃了肌骨,默然地将嘴一抿。
“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肯说?我只要你一个理由,便可放你走。”他胸中的悒垒几乎要屈抑得他透不过气来。他锐利而冰冷的目光像剑一样地穿射过她的脸。“你说不出来是么?那么我帮你想。你大可以说你在外面认识了一个新的男人。易子默对不对?”
阴郁骤然地绘上了她的眉尖。她紧紧地皱起来:“不是的。你别乱想。根本就不是这一回事。”
“你现在当然矢口否认了。因为他不要你了。否则你也不会孤苦伶仃带着星星来到上海……”他的嘴角再度掀起来,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
“陈慕思,你别再含血喷人。我跟易大哥是清白的!”因这怒意而使她的两腮发红。
“你现在当然这么说了。”他将嘴凑近她的脸,她将头一偏,仍能感到他的嘴唇轻轻柔柔地沿着她脸颊的弧度模索着过去,痒唆唆的。她的嘴唇微微地一哆嗦。“五年前我让你这张无辜单纯的脸给骗了。但是易子默他可比我聪明多了。他知道你肚子里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于是就不要你了……”
“你怎么变的这样的可怕?”她的眼珠子浮上一层泪光。“你还是我以前爱着的那个陈慕思吗?”
他将嘲弄的嘴闭紧了,松开了压制她的双手,他的手指顺着她的领口滑落进去。她微微透着肉香的肌肤,唿地感受到这一冰凉的触碰,浑身起了一层颤栗的鸡皮疙瘩。
“早就不是了。你以为我是个傻瓜吗?被你这个小丫头骗了这么久,难道一直都这样笨下去吗?”他的手指在她的月复部停住了。他抽出手指,凝立在一旁,冷若冰霜地看着她:“今天你自由了。晚上我可能不回来。”说罢,他便走出去了。
她听到门口传来的关门声,便轰然地坐起来,整顿自己的衣服。想着他刚才的那一番羞辱,强捺住的泪水又涌了上来。
陈慕思走到卢雁灵的公寓门口,揿了门铃,不消片刻卢雁灵穿得像只花蝴蝶一样跑出来开门。他立在鞋柜旁边月兑鞋,看到她原地转了一圈,那紫色的裙袂像一把伞一样张开来。“好看吗?”她眼含期待地望着他。他言不由衷地瞄了一眼,嘴里说道:“好看。”她那深V的衣领若隐若现着她深深的。他避免朝她看去,笑吟吟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送你饯行也用的着穿的这样漂亮?”
卢雁灵嘴边犹自抹上一丝甜笑:“今天是我们在一起三周年的纪念日。”
“是吗?这么巧?”他眉梢一掷走到客厅的中央,望着餐桌上那一大桌子的佳肴,她知道他不爱吃西餐,特意做了他最爱吃的几个菜。
“貌似已经有好久我没有做过菜给你吃了。”她搀起他的手让他坐下来,自己也坐下他的对面,双手交叠着托着下巴说道。“来,尝一下,核桃鱼酥很好吃的。”她搛起一块放进他的碗里。
“你也吃啊,别看着我。”他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慕思,”她叫了他一声,“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他微微一笑:“别傻了,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但是我觉的跟你分开一个星期就像分开了大半辈子。”她鼓着嘴说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见我的父母好不好?我们已经交往三年多了,也该去见见他们了。”
陈慕思一听她的话,还来不及往下吞咽的鱼酥犹如鲠在喉:“这样冒昧地上门去拜访你的父母好像不大好。”
“慕思。”她略带嗔意地喊道,又带着周身甜醉的香气来到他的身边,“如果你不想贸贸然地见我父母,那么你就带我回家见你的父母好不好?反正我又不是没有见过伯母。”
陈慕思睁着她眼里流烁着流动的光辉,将嘴抿了一抿。他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为什么卢雁灵还以为他们还在一起呢?可是他觉得这番话说了出去,说不定她又会像上次那样闹自杀。
“还早呢。”陈慕思默默地垂下眼皮机械地吃菜。“我……我还没有心里准备。”
“慕思,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跟我结婚呢?”她仍细声细气地说着。
又来了。慕思的心头掠过一丝烦意。他真的没办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可是又怎么跟她说明呢。“雁灵,能不能让我好好地考虑一下?况且你知道我的事业还在上升期,如果现在我们结婚的话,那么对我的事业又有多么大的冲击力?”
卢雁灵明亮的眼神转瞬即逝。她幽咽着说:“吃好饭看一会儿电影再走好吗?我下了一部新的片子。是你最爱看的类型。”
陈慕思见她理了理鬓脚,样子似乎很平静。
吃完饭,陈慕思帮她收拾好碗碟。这次卢雁灵并没有切了水果盘出来。她倚在门口换上了紫色的高跟皮鞋,表情婉和地说:“能不能陪我跳一支舞?”
跟卢雁灵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会跳舞。他站起身来,拂去了裤腿上的皱褶,向她作出一个邀请的动作。
音乐袅袅地响起,客厅里的灯也旋成稍微暗色一点了。这美妙的音乐,暧昧不清的灯光,将她的脸以及整个身子都涂上一圈淡晕。
刚开始两人的配合度并不高,但是多跳了几下,卢雁灵便跟上他的节奏了。“怎么从来没有发现你会跳舞呢?”
“我的优点你还没有全部发掘呢。”柔光像一张网笼着她的脸。陈慕思从未发现原来她这样好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