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记住我们的网址)卢雁灵默默地陪他走了一段路。陈慕思才惊觉到原来这是通向他住的酒店的路。他转了个身,短促地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卢雁灵却冷不防地握住了他空着的一只手,哀哀地问他:“慕思,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抽出手,侧面看到她垂直的鼻梁的阴影:“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就把我带去给你的父母看?你知不知道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说一下?”
“如果我跟你说的话,你会去吗?”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神幽暗。
“不会。”他乜斜着眼看了她一眼,断然地答道。
“为什么?”她顿住了脚步,原地看着他。
“不要问我为什么。”他的心里连连的跳荡了几下。他不想回答这一类问题。她为什么总是咄咄逼人。“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的还不到时候。”
“慕思,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她揉了揉微红的眼圈。
他看着她粉气也遮不住她眼梢细细的纹。他不知道。他不能够给她一个承诺。
“你回去。”他木然地说道。
“不,我不走。(.请记住我)我要你给我一个答案。”她两腮涨满了红晕。她有多爱他。可是他知道吗?
“卢雁灵。”他生气地喊了她的名字,“你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雁灵了。你知道我现在面对着你,我有多么大的压力吗?你的爱让我觉得沉重不堪。我觉的我快要负荷不了你的爱了。”
卢雁灵昂起脸,诧愕地望着他。继而将眼皮子垂落下来,等她再次举起眼来的时候,眼眶边已经有些红了。
“是我给了你太大的压力吗?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如果不是我上次自杀,你早就想开口跟我分手了是。”
慕思的声颤而哑,他的嘴唇翕翕地动,伸手去扶住她的双臂:“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雁灵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只是有的时候你对自己太严格要求了。你的要求对旁人也带来一定的压力。我们像以前那样,就是回到未拍拖前的那种坦诚相对,什么话都可以说的那种状况不是很好吗?”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怜悯。我不会再给你压力,也不再需要你的承诺。”她的眼里流露出伤心,失望,寂寥,委屈,她用力地推开他的双臂,掉头就走。
陈慕思追了几步,扯住她的手臂:“雁灵,你不要冲动好吗?有问题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但是不需要这么针锋相对。”
“还有什么好说的。”雁灵的眼波直直地注在他的脸上。“你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
卢雁灵走了。他尽管只看得到她的后影,但是她将一只手臂举了起来。他知道她哭了。为了他,她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陈慕思无奈地目视着她,直到她的身影在街头消失。
他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的心始终被一种说不上来的酸味灌注全身,让他觉得不是滋味。途经过兰桂坊。璀璨的霓虹灯闪烁着缤纷的灯光,这里面有许多家装修迥异的酒。沿着店铺门口还放置着几把高脚小圆椅与凳子,不少外国人头顶着金色或者棕色的发色沿街坐着,操着不太熟练的粤语叽哩骨噜地说着话。悲闷的心情啃啮着他的心,使他急于寻找一样东西来将它发泄出来。他走进一家酒,在台叫了一大杯的啤酒,闷闷地喝起来。不少衣着性格的妙龄女子相互嬉笑着或者喧嚣着从他的背后走过。他无暇去欣赏那些豪放的女子,唯有借这橙黄的液体来解决他纷乱的思绪。
有人在他的背后重重地撞上了他,他执酒杯的手不由得往前颤了一颤,里面的酒液泼了出来,溅了他一手。正待发作,却看到一张浓妆艳抹的脸,黢黑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陈慕思。”董文妍穿了一件暴露的衣服,露胸露臂露腿。一身浓艳的香味使他皱鼻。“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放下酒杯,欲往外走。却被董文妍一把拉住,一条雪白的圆手臂架在他的肩膀上:“别走嘛。请我喝一杯怎么样?”
里面的音乐震耳欲馈,他将耳朵凑近她嘴边才听清楚,向服务生打了个响指,一大杯的啤酒就递到她眼皮底下。
“怎么?心情不好啊。”她往自己涂得鲜艳的红嘴唇里灌了一大口,眼珠子从眼尾斜睇着他。
“一定要是心情不好才能上酒来吗?”他驳诘她。
“你不是最讨厌来这种地方的吗?”她翻了翻涂得晶亮的眼皮子说道,脸上的两块胭脂一直蔓延到额角。
“我来见识一下不行吗?”他破口而出道。
“来,去跳舞。”她放下酒杯,也不理他这种冷漠的态度,搀起他的胳膊往舞池里走去。
“喂,喂。”他叫着,却已经被她拉到了舞池中央,四周都是团团的人影,将他们挤得进退不得。
节奏感十足的,狂野的音乐直轰炸着人的耳膜。
“怎么?害臊啊?”她大声地朝他喊道,扭着柳腰在他的周围跳着。她一袭紧身的包臀黑色连衣裙将她的身体曲线毕露无遗。在并不亮的灯光下她那化了浓妆的脸倒不显得突兀,反而有一些勾摄魂魄的意味。
他瞪了她一眼,想拨开人群走出去。她扯了他的衣襟,将他拉回来,与他面对面地跳起贴面舞来。“如果你心情不好的话,跳跳舞就可以将你心底的不快发泄出来。”她对着他的耳朵叫道。
渐渐地他也在那些烂醉的灯光下放开了。他随着潮涌的人流跳起来,发泄他心中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