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他带着微醺的醉意对她说。
董文妍听了,鼓着嘴说道:“还回去什么啊,跟我回酒店我们再喝。”
陈慕思拦下一部的士,将她连推带搡地塞进车里,打了一个酒嗝说道:“都醉了,还喝。拜拜。”
董文妍从那半敞开的车窗里伸出白腻的胳膊来:“你这人真不够意思,说走就走。”
陈慕思走在回酒店的路上,经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了几分。刚才在酒那一番宣泄,心情也仿佛好了许多。他略有些满意地上了一辆空的士。
他回到酒店,觉得头有些昏眩,蹒跚着步子往电梯走去。突然间有一条黑影出现在他的背后,他从电梯闭阖着擦得亮锃锃的门内看到身后的这个人,讶然地盯着她的脸,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我等你半天了。你喝了酒吗?”卢雁灵脸上带着一点惨容。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他捺住心头不断往上升腾的酸味说道。
卢雁灵微微地一笑,颧骨泛着红,只轻声地说了一句:“我扶你上去。(.更新我们速度第一)”
陈慕思狐疑不决地跟了她进了电梯门。卢雁灵的后影在他的眼前。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见她微微地朝地上垂落下了头。陈慕思迟疑地摁了他所住的层的键,退后几步,后背紧紧贴住冰冷的墙上。
电梯很快就到了。他走了出来,卢雁灵却跟随在他的后面。
“雁灵,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好吗?”他转过身对她说道。
她咬得泛白的嘴唇里隐约露出两排细牙:“我只要看到你睡了,我就走了。”她微微地抿了抿嘴,“也许以后我再也不会打搅你了。”
见到他惊异地睁大双眼。她忙又添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再去自杀的。”
他只得怏怏地将门打开。
她走了进去。虽说不是太冷的天,但是在这夜晚还是显得乍暖还凉的。她只是光着膀子穿了一件洋装。
他还没来得及将灯打开,便听到噗一声脆响,有一个奇怪的声音拖曳着长腔响起来,只是转瞬即逝。
“慕思。”他扶着墙壁迎头撞向她。他感受到她的柔软与滑腻。他讶然地发现她竟然没有穿衣服。尽管酒店的厚窗帘已经拉上,而且又没有灯光透射进来。但是他的双手接触到的竟是一个赤露的身体。他脑子里的神经一下子凝冻住了。
没等他来得及理清思绪,一张微濡柔和的唇便紧紧的贴在他的嘴唇上,他躲避着,退缩着,然而那张唇却像是用胶水黏贴住他。她似乎浑身都长出许多条胳膊来,牢牢地箍着他。他的外套,衬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她纤巧的手指微带着一点凉抚模着他的胸膛。他抓住她的双手,那洋溢着肉香的热气将他从头到尾地包围住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一个声音从他的心里最底层响彻在耳畔。他抵挡着她这具活力的身体,只觉的身子一软,便沉沉地倒下了。
次日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她的踪影。他旁边的白枕头还维持着一个人睡觉时的样子。他赫然地意识自己是光着身子的。他惊坐起来,将脸埋入自己的胳膊里。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的雁灵微红的眼犄角,微肿的红唇,那指尖的一抹凉意。他见到他床的对面映照出他自己蓬乱的头发,及胸口的红印子。他哑然失色,手往床头柜慢慢地抚模着,他想找一杯水来喝。然而他的手指头却触到一张纸。
我走了,谢谢昨晚的那一夜。
所有的臆测得到证实。他对着这张纸上的几个字目瞪口呆。他向来对自己的自制力深有信心,可是昨天晚上……他狠狠地揪夺着自己的头发,从头皮上渗出来的痛意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将眉峰紧紧地凑到一处。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何时也抵挡不住这种诱惑。一丝深深的惭意向他的四肢四下里弥漫开来。他找到手机,拨了卢雁灵的电话。电话提示他是此号码已关机。一种不安又从他的心里头翻涌上来,她不会又去自杀了。末了,一个念头攸地兜上他的心头:他决定回上海去。
他像作贼似的拜别家人,订了最快的飞机飞回上海。
星星双休日,柳澄将他接回家里来住。五天没有见面,星星对她好似也没有什么挂念。她带着星星新购置了一套画画的工具。牵着他的小手,两人亦步亦趋地走着。
“爸爸,爸爸。”星星一叠连声地叫起来。
柳澄看到那一张海报,与上次的一样。一丝苦笑缀上她的嘴角:“你爸爸在家的时候,怎么没有听到你喊过他。现在又叫个不停。星星,如果你爸爸回来的时候,你也这样叫他一声好吗?”
星星低下眼皮子,默不作声。
柳澄嗟叹着,握住他的小手往公寓走去。
“爸爸。”猝然地他又叫了一声。
“星星,你爸爸又不在这里,你就别再乱叫了。”柳澄不去理会他,一径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爸爸,爸爸,爸爸。”星星又一口气喊了起来。
“你这孩子真……”她说着,便抬起头来,看到公寓前面的二级台阶上推着行李箱的慕思,诧异地说不出话来。
“星星。”陈慕思不敢去看柳澄的眼,他心里的那一阵愧意止不住地往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