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没住过来吗,既然来了就应该一视同仁。”贺佳敏不以为然。
“嘘!……”李云示意贺佳敏小声点,“不过又不会过不下去,”她说,“我警告你不许添乱啊!”对于个性像个男孩子一样贺佳敏,为了不让她惹祸,从小李云就习惯了对她使用禁语。
李云生日当天,贺家上下果然无一人记得那一天有什么特别。
晚饭的时候贺佳敏忍不住跑去厨房让厨师临时加一碗面,却遭到拒绝,说是得经管家同意才行,问到管家,又说吃饭的事是大事,人多嘴杂不好办,所以这条线上从来都是单人传话,而他作为其中一个环节,从来只听一个人的,那就是张婉凤。
碰了一鼻子灰的贺佳敏回到餐厅后问贺勋,她作为这个家的一员,是不是连让厨师做一碗面的权利都没有。
在贺勋的安排下,厨房很快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来。第二天又有店家为李云送来一只绿油油的玉镯。李云不敢声张,赶紧收到了自己房间的柜子里。没想到等到她晚上再去看时,镯子竟不翼而飞。
魂不守舍了一晚后,吃早饭时,李云赫然看到自己的那只镯子出现在张婉凤的手腕上!
“管家昨天捡到的,我觉得还挺适合我,就收了。”张婉凤晃着胳膊端起一旁的牛女乃,抿了一口。
“无耻!”贺佳敏听说后激动不已,立刻就要冲出房间去找张婉凤理论,却被似乎是偶然经过的贺序连同张云一起拽住了。
“这镯子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你动脑筋想一想,大妈之所以敢这么做,必定是拿准了甚至是连父亲都不会拿她怎么样的。”贺序鄙夷地看着像一只斗牛一样急红了眼了贺佳敏,“她这是在警告父亲以后不要送,也警告母亲以后不要受……”
“警告,她警告谁啊,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我们搬回去住……”,啪!不等贺佳敏说完李云就给了她一耳光,“你怎么这么不长进呢!回去?回哪儿去?!就你这样连高中都难考上的家伙,回去以后能干吗?”李云一直担心等她老了,赚不动钱了,两个孩子要怎么办,积蓄只够他们再熬一年。但这一切担心随着贺勋的出现而不复存在。她必须要保证他们过得比她好才行。
“妈!你这叫卑恭曲膝软弱无能!”贺佳敏光叫。
啪!贺序又在她右半张脸上补了一巴掌,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转身走了。
“叛徒!”贺佳敏冲着他的背影喊。她其实早想这么喊了,却始终不愿相信这就是事实。
是的,这就是事实。
事实就是就在贺佳敏吹响战斗的号角的同时,贺序却对张婉凤大唱赞歌。
自从进了贺家,张婉凤说一贺序绝不说二,反倒是自己的母亲说二时他有时候会讲讲三。当年张婉凤在贺序刚进入高中时就力主他放弃在国内的学业,直接去国外深造,她当时的理由是,读完高中考大学这是进入国内高校的程序,而以贺序的天资来看,他完全可以直接接受更高一层的教育,没必要再在高中部耗一年。贺序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张婉凤和贺序都没有再去问一下李云的意见。很快,在张婉凤的安排下,贺序去了英国。
临行前贺佳敏俯在哥哥的耳朵边上说:“记得看一下那边的月亮是不是真的比这边圆。”
贺序除了嘴角抽了一下外再无任何反应。
后来贺佳敏才知道,张婉凤之所以大力培养贺序,是因为贺勋情事不断,已经发现了比贺序还年长的后代,权衡后张婉凤认为贺序聪明听话,是帮助她巩固地位的最佳人选,所以急迫地想要他尽快学成归来承接贺勋的家业。
贺序回国后,为了不留后患,张婉凤私下与李云谈条件:李云离开贺家,贺序过继到自己名下。她说只有这样才能换得她持续不断支持贺序,并能保证无论如何也为贺佳敏保有属于她的遗产继承权。
李云于是搬出贺家,并多次将强要留宿在她那儿的贺佳敏打回去。
那段时间以后,贺佳敏每见到一次李云,便会觉得她又变得苍老了许多。
很快,李云病逝在她独自一人的小屋里,两天后才被人发现。人们从她的遗物中找到几张老照片,与她已经开始腐烂的充满皱折的身体相比,那些照片就像一个又一个奇迹。
母亲去世后,贺佳敏变得越来变离经叛道,她不再介于母亲的顾虑而曲膝于张婉凤。
有一天张婉凤主动找到她,说:“我其实完全可以不管你。”
她哼了一声说:“你完全可以不管我,求你了,从现在开始好吗?”
张婉凤居然笑了,说:“对不起,不好。因为你会影响到你的哥哥,你的表现会让其他觊觎我们位置的人抓到把柄,攻击你哥哥,所以,请好自为之。”
可贺佳敏却在那次谈话后,做出更出格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