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小建把一辆红色的QQ开到小小面前的时候,她简直难以致信这是真的。
“你会开车啊?”
“废话,难道是你开到这来的?”
“我是说,你考驾照啦?”
“驾照还用考啊,找个熟人贴张照片不就是驾照吗?”
“我是说,”她还想问点什么。
“说什么说,上来吧,兜风去!”
小小小心翼翼地坐进去,一幅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似的表情。
陈小建看着她笑:“丫头,有那么好看吗?”
“嗯,挺好看的。”她频频点头,眼睛却离不开车。
“还是老规矩,这车不能进学校,太扎眼了。万一碰到熟人就说是亲戚的。”
“腐朽!又是你那个官爸教你的吧。看不出你挺听话的嘛。”
“谁听谁的话还说不定呢。”
小小听这话便下意识地问:“那,是你听你爸的话,还是你爸听你的话?”
“当然是我爸听我的话。喏,这就是证明。”说着他拍了下方向盘。
“花了多少钱?”小小又问。
“没多少,集资产物。”
“什么叫集资产物?”
“我十八岁的成人礼,他们当然得集点资了,我爸一万,我妈一万,我姐五千,准姐夫五千,余下的是亲戚朋友集的。”
小小听得心里很震撼,“你这么有钱,怎么没想读大学呢?”
“脑子笨,再说读大学有什么用,毕业后总要到机关工作的,到时入了党,从党校修个大学毕业证不就行了,党校的毕业证,是人就能毕业。”顿了一会儿,陈小建便问:“那你这么聪明,怎么也没读大学呢?”
“还不是怕读完高中像我姐一样,再也为早毕业早省钱啊。”
小小心里划过一丝怅然,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自己的生活费,每月145元。国家补助45元,家里给100元。一百的一百倍是一万,一万的四倍是四万,就是陈小建底下的这个东西。自己父母结婚二十多年就攒下一万。买仙尼累德负债五千,小文上学负债一万五。算着算着,又想起母亲的三个愿望来,她忽然发现母亲一辈子的愿望,放到陈小建身上来说,竟然是他生来即有的。可不是吗?考上学,陈小建考上了是考上了,就是考不上也是考上了,况且考学不就为了城市户口吗?陈小建出生即是城市户口,他的城市户口不用费事八力地读十几年书去考。分个工作,那也是板上订钉的事。最后一条就更别提了,他随便从大街上扫个媳妇就不是种地的。难道我母亲一辈子的艰苦奋斗就等于陈小建这样一个光着身子呱呱落草的小子吗?换句话说,一个农村人奋斗到死才等于一个城里人赤条条的生吗?
“上帝真他麻的不是人,真拿我妈不当回事!”小小心里骂。
对于陈小建带给她的一切,就像香烟于男人,理论上你应该恨它,但事实上,你却很爱它。
有车的感觉真好啊!随便哪个馆子的特色吃食,随便哪家影院的视听盛宴,随便哪里的山川湖泊,都不再是流口水、不再是眼巴巴、不再是心里的意婬。
“原来汽车带动消费就是这么来的啊,那岂不是有公路的地方都能受益了?”小小对陈小建说,也像是自言自语。
“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
汽车的速度真快!一晃就穿越了黄石的大街小巷,一晃就驶过了春花秋月。
兴奋的时候,小小会哼几句歌,都是绝版,就是一个音也不在调上。“啦啦啦~~~”,陈小建卷着舌头学了两下,嘿,还真学不来呢。
作者题外话:我想写的是当代青年的生存状态,尤其是广大的“穷二代”们,不关心他们何谈民生?也许我的文章处处充满铜臭,但金钱真的正在玩弄我们的灵魂!广大读者朋友,谢谢您的支持,谢谢收藏!谢谢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