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祭酒是薛宸家老爷子的学生,他跟主薄又是好哥们,商巍祚的事儿交给他轻松办妥,根本不需要青蚨这边出面。
商巍祚非要接受考试,叫掌教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的博士诧异不已。
他们接条子接惯了,说是先生,可学生一个个都是位高权重的子弟,去到哪都跟走平地似的。
按理说商巍祚家里再富可敌国,最多延请名士在家授课,可谁让他嫂子谁也甩不起面子呢,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着呗。
不想,这个小子自己倒争气,在学业上不马虎的尽头很是值得表扬。
就冲这,也不能出难题为难他!
胡斐博士亲自面试,他问书案前恭敬而立的巍祚,“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可知出处?”
巍祚毫不迟疑,“出自《孟子.尽心下》。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
意思是说,百姓放在第一位,国家其次,君在最后。这是因为,有了百姓,才需要建立国家;有了国家,才需要有个“君”。国家是为民众建立的,“君”的位置是为国家而设立的。
先生,巍祚回答完毕!”
胡博士拂了拂胡须,淡笑微微点头,“不错,日后在国子监要继续努力,不要受干扰,潜心向学,争取后年秋闱能有所斩获。”
巍祚眼光晶亮,透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先生,学生这是通过了?!”
“是,本月十六正式入学籍。”
商巍祚小学生蹦跳着出了国子监恢宏的大门,步下九十八级台阶,到街对面茶肆寻大哥和嫂子。
正襟正用折扇扇着风,肉眼都看得出方向只朝着青蚨那边,像个小跟班。
巍祚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问小二要了盏凉茶,撩起衣摆在他们那桌长凳上落座。
“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不要在外头丢人。”
两人面面相觑,互相用眼神询问、作答。
青蚨:“他怎么了?”
正襟:“不晓得啊。”
青蚨:“面试很糟糕?”
正襟:“不至于吧!”
巍祚趴在桌上哀号一声,他怎么忘了这两人根本拿肉麻当有趣,不能理解别人的感受!
他接过小二送来的凉茶,一饮而尽祛祛暑气。
“我过了!胡老头很喜欢我……喂,我说真的,凭真本事的!”
看他那骄傲扬起下巴的小模样,正襟和青蚨对视一眼都笑开了,一人模了一把他的大脑袋。
“嗯!晓得!巍祚本事大着呢!想要什么奖励?”
“可不可以把东街王大娘的孙女许给我做童养媳?”
正襟愣了下,随即赏他一个爆栗,“臭小子!她才四岁!”
“好啦,好啦,我说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