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艳阳天,转眼就成了凄风苦雨数九寒天。
像一位旅者长途跋涉于沙漠,远处苍翠树木,流水潺潺,跌撞而去,岂料不过海市蜃楼。
商正襟瞅着零碎的连点光泽也映不出银子,哭笑不得,心里像破了个洞,稀里哗啦,满满的情绪都漏空了,轻飘飘的。
他晃晃悠悠,来阵风都能吹倒的样子,从地上缓缓站起来。
遥看远处空茫一点,她就从那里消失了,一眼回望也无。
燕青蚨,得知她的名字,打听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试问上京,还有几人不知她“斑斑劣迹”?
只因形迹过于光辉,将她其余的一切都排挤到阴暗处,很少人会知道或记起,燕青蚨是定国公和长公主半途才认回来的。
得知她的身份,商正襟由疑心错认,转而半信半疑了。
而后他试图追踪其人行踪,仔细交谈再度确认。
打听她时常出没之地也很轻松,上京的世家官宦子弟,吃喝穿戴都是寻常百姓打发时间的谈资。
他们去了哪,使了何等排场,耍了什么女人,同谁眉来眼去……
只有你想不到问的,没有群众不交待的。
商正襟在他常出没的地方严密布控,若是人出现了会有人立刻来报。
等了几日,这人就跟销声匿迹了似的,全然不知所踪。
燕府的深宅大院,就是那登天的所在,可不是随便进的。
只有等待,守株待兔。
还真叫他逮到了,没有咄咄逼问,只是仔细的将情况一一道明。
若果真不是,他也该为自己的鲁莽道歉。
“这位……”
“商,我姓商。”他如此说,急切过后更是失落。
“商公子,我真的不认识你,莫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照你所说,九岁的丫头流落在外,多半也是凶多吉少。我看你还是……还是不要抱有希望了。”
看他的眼神透着一丝冰凉的怜悯,她理智的诉说一件令人无法接受的可能,多么的残忍。
商正襟很恼,他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她个外人怎能如此轻易说出口?!
她一定不是豆蔻,这个女子真冷血。
他丢了多出碧萝几倍的银锭在桌上,付了茶资,以及回敬羞辱。
她不是豆蔻,她口出恶言,他如何能容她?!
正襟的眼神比冰凉更锋利,他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这段不愉快的经历,令他愈加不喜上京,只想全心投入店铺建规立矩,账目审核,早日回家乡。
大小事宜尽心竭力,如此不到半年,便匆匆离开,无一丝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