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兔魂 大队会议1

作者 : 长剑如花

古人说,“功之成,非成于成之日,盖必有所有起;祸之作,不作于作之日,亦必有所有兆。”

这话说得多好啊,任何事情都有它背后的原因。所以我们说,没有无因之果,也没有无果之因。不久,白玫的体会就深深的了。

不知谁总结出来的,说是国民党税多,共产党会多。那时候真的是大会、小会不断。

生产队开会是在小队仓库场上,下雨时就挪到仓库里,仓库里一股各种粮食、种子的混合味道充满鼻腔,白玫最怕了,她对气味最敏感。相比之下,白玫比较喜欢大队会议。

大队礼堂是一座长长大大、高高爽爽的房子。白玫第一次见这座在农村鹤立鸡群的建筑时就用她年级数学第一名的脑袋算了一下,没算出来,感叹说:“这样的一座房子,得多少社员多少年的工分值啊!”

水莲说:“你女乃女乃没对你说?这是拆了好多家五类分子的房子盖起来的,木匠、泥瓦匠也是五类分子义务劳动,大队不用化钱的。”

白玫说:“是这样啊!”

水莲退婚事件不久之后,那个喜欢敞着外衣的中年男人又召开社员大会了。

白玫听女乃女乃说过,这位书记的一位长辈嫁给了姓白的长辈。算起来,大队书记和白玫还是那种理得清辈数的远房表兄妹。

每当开大队会议时,十五个生产队的男女社员以及那些满堂跑的小孩子齐聚一堂,听书记在台上大声小声地讲话。有时,书记讲着讲着,就敞开外衣在台上踱起了方步,一边从台的这头踱到台的那头,一边还不忘讲话。白玫估计,他一定很陶醉于这种感觉。其时,台下的众多社员就会小声说话,嗡嗡声响成一片。有时,书记会猛地一停步,猛地吼一嗓子:“谁要讲!上台来,我让!”这时,往往能静上一小会。大多数时候,他并不在意社员们在下面开小会,有一次,白玫去晚了,坐在第一排。她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就是当台下的嗡嗡声越来越响时,这位仁兄的声音反而越来越低,到后来,快象自言自语了。白玫差点笑出来。

社员们会前、会中忙着打招呼,抓紧时间议论、交流着身边新近发生的一些大小事情,诸如谁家儿子和谁家女儿谈恋爱了,谁家媳妇又生了一个女孩子了,又是谁家在闹离婚了,还有谁和谁在搞不正当关系了等等,等等。个个都眉飞色舞、口沫横飞,醉心于这种特殊的会场新闻发布会。

有时,白玫也看到邻队的知青,有的是一望而知就是知青,有的是听他或她的口音,有的是听别人指给白玫说,那个人也是知青。就冲那个‘也’字,说明农民是把白玫当作知青的。但是,白玫还是很孤独,因为,那些知青都不是投亲插队的,也许,在他们眼里,白玫是和他们不一样的。彼此并没有什么话说。

每当这时,白玫就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和同学们一起去黑龙江,成了一只失群的孤雁。

不过,几个月以后,白玫也习惯了,或许是麻木了,她坐在那里,内心平静,面目安静,终日疲惫不堪的白玫觉得在那里坐着的几个小时,正是身心休息的好时辰。她每每端坐会场,眼睛眯眯地,神志就在半醒半睡间。她很喜欢这种感觉。真可谓:众人皆醉,唯我独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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