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你用文字表达你的心声,我也可以。一会儿,白玫清了一下嗓子,开口说:“刚才,我看到了一首小诗,钩起了我的兴趣,我也想来仿做一首,听好,不许笑哦。”
凌志望了她一眼,只得笑笑,不敢说话。
白玫的声音深情、动情:
“爱是什么?
爱是荒野的仙葩,不是案头盆花。
爱是什么?
爱是绿竹的春芽,不是杨柳枝桠。
爱是什么?
爱是默默的牵挂,不是舌灿莲花。
爱是什么?
爱是心灵的对话,不是满纸情话。
爱是什么?
爱是毫无保留的真话,不要把她当成天真的傻瓜。
爱是什么?
爱是和盘托出你的害怕,不要让她被你的害怕吓垮!”
凌志开头听得笑眯眯地,边听还边微微点着头,及至最后一句,他忘情地说:“白玫,听我说。”
白玫哈哈大笑,说:“你输了,你说话了。”
凌志望着白玫说:“白玫,我全部说给你听,真的,全部。因为,我不要让你害怕,让你为了我的害怕而害怕,那太残忍了,培根说过,‘没有比害怕本身更可害怕的了。’”
白玫站住脚,深深地望着凌志的眼睛,说:“凌志,记得吗,我上次还讲过你庸人自扰,想不到说人容易责己难,才多久啊,我们俩换位了。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原谅我。”
半晌,凌志垂下眼帘,说:“我理解。白玫,最近,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不讲,是我还没有想好,现在,我决定了,我们找个地方,我毫无保留地说出来,我什么都告诉你。”
白玫原以为,凌志只是为了一些诸如招工没份、招生无望,家庭成分,经济条件等一些事情在害怕,他也许会说我害怕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呀、我希望你找一个比我好一百倍的能给你幸福的人呀什么的,但是,凌志的样子和他的措词让她直觉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她紧张了,望着凌志的眼睛半天也不眨一下。
一条河流绕着田块转了一个弯,拐弯处,斜斜的河滩翠绿一条、土黄一条地沿伸到水边,种下时间不长的油菜还没有长大,露着一些泥土。凌志带着白玫走到河滩,指着小河说:“我常来这里,钓鱼、模螺蛳、捉黄蟮、吹笛子、发呆。我们就在这里坐坐吧。”
白玫想,照这架势,看来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说完的,有点复杂。虽然心情不佳,但她还是由衷地赞美说:“这里真不错,背风向阳,还安静。”
两人在河滩上的油菜地边面向小河,并肩而坐。凌志半晌无语,白玫没有催他。她内心不是不紧张的,可能比凌志还紧张些。她不但为不知情的,看来还很严重的事情紧张着,而且还紧张着凌志的紧张。她是个心软的女孩子,差一点就想对凌志说:“别为难了,算了,不要讲了。”可是想到女乃女乃的一句名言,她就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了。女乃女乃是这样说的:越让你感到害怕的事情,越应该及早知道,而且知道得越早越好,知道得越清楚越好,只有这样,才能从害怕的怪圈里逃出来。白玫不响,两手托腮,眼望河面。这时对岸如有人看到她,一定以为她是在欣赏河景。凌志也一动不动地坐着,和白玫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是闭着的,象是睡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