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躺在床上还在想,这主任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决定,是喊她去公社前的决定,还是临时的决定?最后,她觉得还是临时决定的可能性比较大。她想,大概是主任听到了人家传说白家的玉兔并没有丢,白玫才懂医这样的风声,就怀疑起手里的玉兔来,于是,就把她喊了去,探探她的口风。从和她的对话中,主任得出了当年白玫爸爸送给他的玉兔是真的这样一个结论,高兴之下,就让白玫得到了一个好差事。
被人妄加猜测是坏事,但是,老子说得好啊,“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对那些编瞎话的人,白玫现在真想当面谢谢他们。
女乃女乃早已睡着了,梦中还笑得咯咯的,白玫一时睡不着,又想起了凌志,不由得在黑暗里叹了一口气。要不是发生了那件事情,白玫一定明天一大早就去告诉他,让他也高兴高兴。为了避免难堪,为了让他忘了自己,白玫决定暂时不见凌志。
带着对明天美好的憧憬,带着对上帝的感恩之心,白玫终于沉沉地睡去。
早晨,白玫被女乃女乃喊醒前,正在做一个非常紧张的梦,她梦见一礼堂的人,她在台上朝下一望,底下黑压压的一片脑袋,她张嘴想报幕,可是,忽然发不出声音,拼命张大嘴巴,还是不行,她的汗直流下来。台下有人喊:“你哭什么?你哭什么!”她想解释,我没哭,那是汗,可还是没有声音。正急得走投无路,女乃女乃的声音传来,心里一松,声音出来了:“社员同志们!”
女乃女乃大笑,说:“真是我的孙女,说起梦话来比我还响。”
白玫醒过来了,一骨碌爬起来,眯眯瞪瞪地说:“哎呀,女乃女乃,你早点喊醒我就好了,吓死我了,我梦到一礼堂的人都望着我,我的喉咙却忽然发不出声音来了。”
女乃女乃说:“喊这么响,象是喊救命一样,还说发不出声音?”
白玫疑惑地说:“对了,最后听到你说了一句什么话,我就有声音了。”
女乃女乃笑话她:“真没用,上不了台面的小姑娘,报个幕竟然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白玫说:“那是做梦,真的就不会吓成那样了。不是吹的,我小学五年级就是大队长了,每次开少先队大队会,就站在台上喊:‘大会开始,奏队歌。’从来都不怕。”
女乃女乃笑,说:“好汉不提当年勇。快起来,别忙着吹牛了。”
看到桌子上碗里的东西,白玫就叫起来了:“女乃女乃,你搞什么呀?糖水鸡蛋怎么还放葱?”
女乃女乃笑嘻嘻地说:“我们这里小孩子去上学的第一天,都是这样吃的呀,吃了聪明,你下次回去问问你爸爸,他也吃过的。你不是在这里开学的,你妈又是城里人,肯定没给你吃过,女乃女乃今天给你补上。”
白玫笑得要命,说:“女乃女乃,我这是去上小学呀?还吃了聪明!我那时没吃,不是照样读书老考第一名。”女乃女乃说:“这小姑娘,让你吃你就吃,哪里一大堆闲话。”
白玫忙说:“谢谢女乃女乃,我吃,我吃,我吃了一定很聪明,去宣传队要不了几天,保证又会唱,又会跳。”
女乃女乃这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