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玫疑惑的表情,水莲开心地笑,得意地笑,然后她说“上次你掉在河里以后,我就下决心要学会游水,不骗你,我下了不少功夫呢,我的技术还可以吧?”
白玫说:“当然,没话说!听说不会救人的可能把自己的命也搭上,你真有本事。”
水莲说:“那也是我们命大,要是你一把抓住我,那我们只能一道去见海龙王了。”
白玫说:“可能我一心等死了,连抓住点什么的心也没有了吧。对了,水莲,你还没有说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是谁未卜先知,派你来救我们的?”
水莲笑,她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后天每个生产队要派六个民兵去公社集训,我听说了,就马上来找你了。你想,我们生产队哪个青年没有去过呀?就我们几个黑五类家庭的子女没去过,我们去和队长说,今年应该让我们去了。
白玫说:“就是呀,每次听他们说打靶打了几环几环,我就羡慕得不得了。还有,这也是一种政治待遇呀,我们换了衣服就去找队长。”
水莲说:“衣服都干了,不用换了。”
白玫笑说:“真的呐,只顾说话了,要不是天热,小珍珠都要弄出病来了。”一看怀里的珍珠,说:“唷,睡着了,她吓坏了,可怜。”
水莲说:“你怎么不把她绑好的呢?”
白玫说:“绑好的呀,我粗心了,可能小家伙已经会解绳子了,我都不知道。”
水莲说:“白玫,你就一直这样啊?”
“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前几天,有人给我介绍一门亲事,他阿爹以前成分是地主,听说那人人品很好,长得也不错,劳动力更是没话说,你看怎么样?”
白玫说:“现在都是社员了,以前是地主,不是问题,只要人品好,身体健康就可以。对了,还要谈得来才好。”
水莲说:“是的呀,能不能谈得来,见面才知道。不过,我们乡下人,没文化,不象你们知识青年,能谈什么呀。”
白玫说:“那也要有话说呀,要是话不投机的话,长长的一辈子怎么过呀。”
水莲笑着说:“我从小到大,也没见过我阿爹和阿娘讲过多少话,他们讲的就是些自留地上该种什么啦,你去把猪喂一下啦,又没有钱买油盐啦,不知道今年分红会不会好一点啦,就这些。”
白玫说:“也难怪,累,穷,没有精力说闲话,说的就尽是些不得不说的话。”
水莲说:“我想,以后乡下会慢慢好起来的,听说,可以做一点小生意了,不割资本主义尾巴了。”
白玫说:“那多好。唉,要是凌志活着就好了,他爸爸的问题估计也会解决了。”
水莲说:“白玫,听我一句话,老是想着凌志的话,你就太苦了。眼睛看远一点吧。”
白玫说:“我妈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忘不掉,没办法。”然后就大笑了。
水莲说:“你笑什么?”
白玫说:“我笑我的命真大,两次,不对,是三次,三次都没有让落水鬼抓走。”
水莲说:“两次吧?你后来又掉过一次河里吗?我没有听说过么。”
白玫说:“珍珠落水,也等于是我落水,所以我说三次。”
水莲说:“哦,我懂你的意思了,这孩子就象你的命一样,所以你说三次。”
白玫说:“知我者,水莲也。”
两人说着笑着,去找队长白小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