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风平浪静的日子,如白驹过隙。然而在这幽幽的几天里,于倩总是精神有些恍惚,左眼角不停地跳动。甚至选婚纱的时候,温凯弦说的话她都听不太入耳。
她以为,那是她和宇文旭的休止符。
殊不知星期一一早的一通电话,所有东西都乱了套。
“爸,找我有事儿?”于倩想,沈国栋从来都不给她主动拨电话。
沈国栋声音沉了沉,“倩倩,沈氏出大事儿了。”
她一愣,“什么事儿?”
“几天前沈氏要被非法集团收购的事儿就传得沸沸扬扬,股东们都纷纷抛售手里的股票。现在股价持续向下滑,再这样下去,沈氏也别想混了!”
于倩迅速地打开了网页,在见到沉底的股价时,眸子最后的一片希望也逐渐凋零。
“知道是谁做的吗?”
她或许没有察觉自己的恐惧已夹杂着问句呼啸而出。她在害怕这个答案,却太清楚这个世界上能呼风唤雨的只有一个人!
那里传来一片剧烈的咳嗽,紧接着的是无奈之极的叹息:“还能有谁?不是旭总还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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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的大门被一脚竭力拽开。
办公桌后的人一身笔挺的CK**西装,在看到来人时眸间流转着似笑非笑的光芒,几缕墨发带着随意的蛊惑垂了下来。也只有他总是临危不乱,那万人之上的王者风范,仿佛分秒都在耻笑着世人的无知和愚蠢!
“来了?”似早料到了她会来,宇文旭英姿款款地走到沙发,唇边依然含着勾魂笑容。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怎么样!”于倩愤怒地涨红着一张脸,也不愿坐下。她看透了他面容上那得逞之意,霎时一种被背叛的心痛哗然涌出。
他倒也没多加解释,不紧不慢地解开自己的西服钮扣,薄唇轻启: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于倩抿着唇,眼眶冒着愤怒的火苗,没有回答他。
“快十年了。倩倩,十年。”宇文旭执起手中的高脚酒杯,神闲淡雅地摇晃着杯里火红的液体。
“第一次见面,你跟我下战书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不会放开你了。这一辈子都不会。”
她冷笑,“那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宇文旭,我们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其中很大的原因在于你。所以请你公平一点,拿出自己的职业操守。我和你,纯粹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她想了想,继续看紧他变色的脸,似得意道:“不过很快就不是了……我们打算婚后回英国,所以……”
话还未落,一双长臂突然伸出,紧拴着她的腰身让她踉跄地跌在自己腿上。紧接着那低沉可怕的嗓音一字一句敲在她心上:
“不会有那一天!我跟你说过,不要低估我的能力。跟他走?他都自身难保了还带你走?”他继续冷嗤:“能养你,能保护你的人,除了我绝无二人。所以不要跟我作对!”
“你什么意思?”
于倩被他禁锢在怀里动都不敢动,但她确实听到了他话中有话。
宇文旭一手收紧搂着她的力量,另一手抓来了手提电脑,一个按键,荧幕上骤然跳出泓宝的股票走势。她杏仁倏瞪,下一秒怒气泉涌地捶打着他浑身的肌理:
“你这个卑鄙小人!”
“你拿泓宝开刀有意思吗你!宇文旭,不要让我恨你!”
她字字铿锵地怒骂,手里的力量下得格外重,仿佛要将他打得五脏出血。宇文旭任由她像个发怒的小狮子一样发泄,脸上对她的纵容逐渐龟裂在她的不在乎里头。
“恨?”
他低头,几乎抵着她美丽的额头,句句警告:“那就恨吧!这样你才能记着我!我说过,他不配与我提鞋子。你想继续和他结婚可以,我倒要看看他拿什么养你?”
她知道的,他向来说到做到。这一次,她又输了吧?
嘴角凄婉一笑,却讽刺得不堪入目。
“你笑什么?”宇文旭看到了她笑容中的讥诮,甚至破碎一样的感情,整个心都紧绷了起来。
那玉手一根根地掰开他的手指,她站起身来,眼里已经一派澄澈:
“说吧。要我怎么做。”
原以为,得到她的妥协是他最终的目的。可是单看她眸里那碎碎清冷的幽光,他就有揍人的冲动。他不喜她的不在乎,不喜她冷下来的妥协,更不喜她为了别的男人情愿牺牲自己。但既然走到了这一步,能主宰整个棋局的只能是他宇文旭!
半晌,静下心来了,他倏然勾魂微笑,“很简单。我要你。”
对面的她似乎不怎么意外,面色平和了许多,可宇文旭知道那是因为她心凉了。因为她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像出鞘寒韧般直传他心口——
“宇文旭,你成功了。你真的成功让我彻底地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