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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走后,方若愚便打开电脑上网,等待着跟她聊天。可等了许久,也不见她上线。他有些焦虑,有些担心,真怕她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一直等到晚上9点,才见“苦雨”在线。
方若愚急不可耐地向她发起会话,敲打出一句问候语发过去:
临河渔夫:珍珍,你终于到家了……真让我担心啊!
苦雨:姨夫好!担什么心啊,没事的。
临河渔夫:生我气了吗?我不是自命清高,我是为你好哩,知道吗?
苦雨:怎么会呢?姨夫,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我今天有些失态,你一定笑话我了吧?
临河苦雨:没有。我怎么会笑话你呢?我知道你心里很苦……我能理解你。但我不能赞同你这样自暴自弃!我知道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去报复大牛。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以牙还牙、以毒攻毒,是得不偿失的,是在自毁前程呀……
苦雨:我还有前程吗?姨夫,我这样苦熬苦守,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临河渔夫:唉——要不,你就起诉离婚吧?我来给你请律师。反正早也一刀,晚也一刀。
苦雨:谢谢姨夫!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优优马上要高考,还有房子也没有买下来……再看吧!
临河渔夫:也好。总之,在你没有离婚之前,最好不要让他抓住你的什么把柄,明白吗?
苦雨:知道了。放心吧!姨夫,我会善待自己的。
二人互致了“晚安”,结束了对话。
第二天,方若愚硬逼着老伴去医院做检查。接疹的是位老医生,态度和善,询问了一下情况,真写了一张单子叫她去做“CT”。
方若愚拿着写有老伴名字的单子,送老伴进了“CT”室。做过检查后,他叫老伴先回家,自己留下来等“CT”结果出来,然后再拿给医生看。
两个小时后,检验报告出来了。方若愚看到结果,犹如五雷轰顶,把他震呆了。尽管报告上医生的字体像天书,很难辩认,但“肿瘤”二字还是被他琢磨出来了。他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拿着报告去找看病的医生。
医生接过报告单看了看,又端着“CT”光片照看,看的很仔细。然后,把光片放在桌子上,抬头看着方若愚问:“贾莲英——是你吗?”
方若愚微笑着说:“不,是我老伴。医生,情况怎么样?”
“哦,是这样……哪我就直说了?”老医生看着方若愚说,“情况不容乐观啊!已经是晚期了……”
“晚期!您是说她得的是脑癌?”方若愚有点惊惶失措,仿佛身上突然压上了千斤重担,双腿抖动起来。“哪……能不能动手术呢?”
老医生看了他一眼,沉默了片刻说:“当然可以……不过,这要看你们自己的要求了。而且,这只是初步诊断。我建议你们还是到省城去做进一步的检查。他们那里有专门医院,技术、设备都比我们这里精良。至于要不要动手术,那得由你们自己做决定啊!”
方若愚忍不住地说:“医生,我可不可以斗胆问一句……如果不做手术,依您老看,她还有多少日子呢?”
老医生嘿嘿地笑了笑,说:“这个么……一般我们不好说,也说不准。看你也是一位老同志了,我也就斗胆说一句。以我的经验看,你老伴的这个病,到了这个时候,动不动手术都差不多——至多还能活上半年左右吧。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也许,还会出现奇迹哩!你别介意。”
方若愚拿着“CT”光片和医生开的一点镇痛药,就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地回到家。而面对老伴的询问,他又不得不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放心吧,没有什么大问题。”他说。
老伴信以为真,乐呵呵地说:“我说没什么问题吧?我能有什么大问题呀!可你们偏不信,咸吃萝卜淡操心……”
看着老伴愚顽、天真、乐观的样子,方若愚真是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说,只得重重地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