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大牛把车开到三姨家门口时,方若愚正站在门口张望。
珍珠从车上下来,叫了一声姨夫,然后问三姨怎么样。方若愚说昨晚跟她说了半天,她才同意去看看。现在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哩。
珍珠笑笑,说:“就是!全当去省城旅游一次呗!你们也好久没去过省城了……反正有车,方便。”
方若愚说:“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哩。要不然,九头牛也拉不动她……”
大牛在车里磨蹭了半天,硬着头皮下得车来叫了一声“姨夫”,样子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自从与妻子闹翻,自从与妻子进入冷战状态,他就极少与三姨家来往,更是怕见三姨。这不仅因为三姨是他姨,还因为三姨是他的婚姻介绍人。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尽管他在外人面前可以大言不惭,理直气壮。可面对三姨,他却有点惧,有点悚,总是显得理屈词穷,缺少底气。
得知三姨得了绝症,大牛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震惊,反倒有点点幸灾乐祸。他嫌老太太啰嗦,爱管闲事。他也知道,不是三姨在背后撑腰,珍珠根本不敢跟他大牛叫板。如果三姨一病呜呼,倒是去了他的一块心病!此次同意三姨搭乘同去省城,完全是出于无奈。一来是顺便,这顺水人情,不做是傻瓜!二来是三姨得了大病,即使让他专门跑一趟也是应该的。所以,珍珠跟他一说他便爽快地答应了。
方若愚问他们俩吃过早饭没有。大牛说吃过了。
方若愚要大牛进屋里坐坐。大牛说不坐了,赶路要紧。
珍珠跟着方若愚进了屋,随后搀扶着三姨走出来。方若愚背着一个挎包紧跟其后。
三姨说:“大牛哇,今天又要麻烦你了。”
大牛嘿嘿地笑,说:“姨,您这话说的……折煞我了!您愿意坐我的车真是大牛我的福气啊!姨,您坐前头吧。”
车子出了临河,上了高速公路,朝着省城飞奔而去。
四人坐在车子里,有一搭没有一搭的说着话,都显得有些拘谨,有些尴尬。一边是三姨的病情,一边是珍珠大牛的婚姻,好像两件事都绝症,谁也不敢轻易去触动它们敏感的神经,话不敢说的太透,太深,太细,而又如梗在喉不能不说。
珍珠和方若愚坐在后排,两个人不时看一眼对方,又把目光移到窗外,好像都有话想说,但受环境所困又都不好开口。彼此心里明白,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只能是两个人的秘密,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尽管她对他的爱恋遭到了拒绝,尽管方若愚对此进行了解释,并表示了对她的理解和安慰。但珍珠还是耿耿于怀。她担心姨夫从此会看不起自己,认为她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是一个随随便便乱来的女人。同时,她又觉得,方若愚是喜欢她的,是需要她的,只是鉴于有老伴的存在,只是鉴于某种道德的压力,而不敢越雷池一步。
而方若愚则担心自己已经伤害了她,使她一蹶不振,失去了自信。
所以二人都有些心辕意马,最终只好把话题统一到三姨的病情上,开始讨论把三姨送到哪个医院看病为好……
作者题外话:给大家拜年了!读者亲亲们,龙年快乐!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