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欣儿为无法摆月兑李明达而焦急时,集束电筒的一道雪亮的光束打了过来。光束里呈现的是李明达青筋暴跳热汗淋漓的变了形的脸与欣儿泪水洒满无奈无助的脸。
突如其来的电筒光牢牢地锁住两人,对方很能沉得住气,一言不发,不动声色,把李明达骇得心惊肉跳,手脚冰凉。
欣儿羞愧难当,管它来的是谁,只有剩下本能地跑路的意识。李明达此时的手还未松开,但并不那么有力,欣儿轻松地挣月兑,捂着脸,往树林外跑走。并没有人追她,电筒光带着震慑的力量,李明达一时间没有作出反应。
李明达的手护住眼睛,吃力想看清电筒光那端隐在黑暗中的面孔,好象站在不远处的还不只一个人。李明达的第一反应是遇到警察了。心想,这回完了,至少也被安上一个调戏妇女的罪名。这事肯定会通报学校,他那优秀青年教师的光环也无法洗月兑他身上的污点。他心里暗暗骂,该死的欣儿,你把我坑苦了。你倒是一走了之,而我呢,我得来背负全部的罪名。又一想,嗯?为什么这些警察放过欣儿而专逮他呢?顾不得想太多,还是好好想一下自己的社会关系,搜罗一下有没有当警察的朋友,这时,只有求朋友从中斡旋,至少别把事情闹到学校里去吧,认栽,罚点款了事。现在处理通奸不都是罚个几千块钱了事吗?
欣儿跑到楼下,寻小区的一幽暗处的花坛边坐下,暗暗地哭了一回,直到把眼里的眼泪全部逼出来为止。擦干眼泪,这才回家。周大力少有的也在家。他见欣儿一个人进屋,他问,“看看几点了,你怎么才回来,一天也没有看你在公司,上哪去了?你一个人回来,你的孩子呢?”
欣儿没精打采地说:“送去看病了。”
“看病?她得病了吗?没看出来呀。难道这一天时间你都在医院的?”周大力纳闷。
欣儿懒得跟他说具体,眼皮都没有抬,只说:“是自闭症。”
周大力还在追问,“什么是自闭症?”他此时酒犯了,想喝上两杯酒,口袋里只剩几块钱的硬币,他就赖在家里等欣儿回家,想从欣儿那里划一些钱买酒解馋,这才厚着脸皮腆着脸跟欣儿套起近乎来。
“你不要问那么多,好不好?家里这么压抑,孩子得自闭症有什么奇怪。我累了,我想休息。”欣儿觉得自己从天堂降到地狱。江华那里就是天堂,天堂里的人也谦卑而温和。而家里就是黑暗的魔窟,周大力就是恶魔。如果不是从天堂那里来,可能会习惯于地狱里阴暗冷酷。欣儿心里强烈的不适应。她把包丢到沙发上,去清源的房间。关上门,背倚在门上,心沉在黑暗里痛苦地申吟。
周大力握着拳头,朝着欣儿的背影挥了挥,倒是欣儿扔出来的包让他收住了拳,嘴里骂了一声,“欠扁。”
他对欣儿性方面的兴趣基本消亡殆尽。看到欣儿把包扔在沙发上,这才是他一直乐此不疲的兴趣所在。他取过包,搜出包里的细碎,只有20块钱。
欣儿故意把包丢在沙发上,只有20元钱她也知道。如果不给周大力一点甜头,那么今晚她的日子又不好过。这已经成了一个规律,只要得到钱,周大力便不折磨欣儿。欣儿在包里会偶然放入十二块钱,以备周大力发无名之怒时,把包扔给他,他会条件反射,在包里取钱。就象狗习惯了主人扔块骨头的动作,不管扔出去是什么,它都会追撵过去。周大力得到钱,烈怒全消。他很容易知足,他知道欣儿的工资有多少,这样一个月下来,除了家庭开支,基本不会有盈余。周大力不管,收了钱,立马走人。在他眼里,一瓶二锅头与一碟花生米远比折腾欣儿更有意思。
周大力拿着这二十块钱,手指一弹,支买了一盘鸭子,买上一瓶酒。就坐在楼下的花坛边幸福地消遣。
话分两头。江华驱车来到电台门前那间叫“夜猫”的小酒吧里。
江华穿一件女乃黄色的衬衣,黑色长裤,裤子熨得褶折清晰。短寸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人看上去非常精神。他是那种在意生活细节的男人,又绝对具有上流社会大老板的派头。江华没有因为要来见秦芳而刻意打扮一下,他甚至都把这个约会给忘记了。
江华进门,悬在门上的小铃“丁当”一响,坐在转角玻璃幕墙处的秦芳的目光便锁定江华,在幽暗的灯光里,江华的帅气令秦芳垂涎。不是只有男人见到美色会垂涎欲滴,女人也会在欣赏到靓男之时不太能控制情绪。
秦芳本欲伸手招呼江华,可是那手才伸上桌面就僵着不动了,她痴痴地坐着,心说,无可挑剔,这样的男朋友带到同事面前,多有面子呀。江华哥,你就是为我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