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宫娘娘驾到。”小太监在殿外高声传话。
正在帮纹妃梳头的采菱闻言,心里一惊,连忙在纹妃耳边细语:“纹妃娘娘,此为西宫娘娘,您需要起来给她行礼。”
柳茜纹听了,略有不满地嘀咕:“这人怎么这样,人家正忙着梳头呢,早不来晚不来的。”
妃子埋怨着,极不情愿地站起来,转身等待那西宫走近,刚想行礼,突然记不起这礼要怎样行才对:跪下,单膝还是双膝?作揖,向前鞠躬还是向左半蹲?她正琢磨着该如何行礼之际,那位西宫娘娘早已摆动着妖|冶细腰,翩然而至。
纹妃悄悄打量着这位女子,只见她约莫十七、八岁,脸上浓厚的脂粉掩盖了青春少艾所应有的气息,五官尚算精致,而那夸张的浓妆豔抹、凤钗花钿和华贵绝伦之装扮服饰,时刻提醒着别人,她的身份显贵。
别看这位西宫年纪轻轻,可是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浑身上下的歹毒劲儿,非是普通女孩所能比拟。最令人寒心是那双吊着凤目,目露针芒、咄咄逼人地蔑视着众人。这人举止傲慢,神态嚣张,令柳茜纹好生厌恶。
“奴婢参见宛月娘娘。”采菱连忙鞠躬作揖,给宛月行礼。宛月身后的宫女也纷纷给柳茜纹请安。
那宛月似笑非笑地昂然直立着,正等待纹妃的反应。谁知道,等来的却是那纹妃“傻乎乎”地向自己摆摆手,腰骨板子一动不动,嘴里随意说着:
“您好,早上好!”
那宛月脸色一沉,转而冷笑地说道:“哼哼,看来妹妹昨日确实是把脑子给摔坏了,把最基本的礼仪也给忘了?”
宛月慢条斯理地说着,秋凝宫内的小宫女毕恭毕敬地搬来椅子,放置她身后,然后由身后两名宫女搀扶慢慢坐下。宛月坐定后,宫女再向她奉上香茶。
柳茜纹见此情形,也跟着坐了下来,笑着答她的话,说:“是啊,很不幸,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不知道这位‘姐姐’来找我,有何贵干?”
纹妃说完这话,还没有回过气来,宛月身后一位主宫女脸色一沉,狗仗人势般说道:"宛月娘娘还没有赐坐,纹妃娘娘倒先自行坐下了。奴婢恭请纹妃娘娘起身离座。”
柳茜纹一听,心里不悦,瞪了那宫女一眼,说:“你又是谁?不就一奴婢吗?小小宫婢,我爱坐不坐,关你什么事?”
采菱见势不妙,连忙走过来欲扶起柳茜纹。莫名其妙地被一仗势凌人的小丫头欺负,柳茜纹怎么也不服不依,采菱无奈,只好双膝下跪,对那宛月恳求道:“启禀宛月娘娘,如今纹妃娘娘仍是有伤在身,身子骨相当虚弱,奴婢恳求……”
“罢了罢了,绣菊。”宛月不慌不忙地呷了口茶,然后对身后那恶劣宫女说:“人家不是什么都记不得了吗?所以自然而然就把骨子里的粗鄙显露人前。以前的温顺都是装出来骗皇上的,如今才是见真章。本宫何须跟这类人计较?”
柳茜纹听了这话,黛眉一蹙,心里不爽:这女人是来讨打架还是想来干什么的?想欺负我,没门!
于是,她“嚯”地站起来,右手向着殿外一指,下逐客令:“您是西宫娘娘,是吗?有事留话,没事不送,我这类人还有很多功夫要忙,我这类人的地方也不想您多停留片刻。所以,您请回。”
柳茜纹这话一出,现场众人立时脸色全变,尤其是那宛月,凤目圆睁,画眉倒立,狠狠把手里的茶杯摔得粉碎,厉声喝道:“好你个柳茜纹,听说你昨儿堕楼、死不去,难得本宫有心情来关怀慰问。你倒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给你面子,不领情!”
“怎么样?现在看着了,本姑娘是大难不死,死不去!您很失望吧?失望完了,就请回!”柳茜纹毫不示弱地继续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