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八点,风风火火从武阳赶来的韩风,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进去拿起周颖留下的钥匙,手哆哩哆嗦地打开郑焱办公室的门,推门看到地上的茶杯碎片,顿感不妙;而当扭头看到沙发上呆愣愣坐着的郑焱时,更是吓了一跳,急忙走过去蹲在他的面前。只见郑焱头发蓬乱,脸色煞白,两眼通红,目光呆滞,完全一副傻子的模样。
“郑焱,怎么了你,说话呀?”韩风用力摇晃着郑焱的肩膀。
郑焱没有反应,呆呆地望着韩风。韩风急得都要哭了,她搂住郑焱的头,又是拍打,又是摇晃,嘴里一直在喊:“郑焱,说话呀,你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郑焱的喉咙里发出“呃”地一声,人才渐渐清醒。
“韩姐,你来了。”一语道出郑焱的泪水夺眶而出。
韩风见了,再也控制不住,泪水决堤似的流。
“郑焱,你吓死我了,究竟怎么了?”
“咳——”郑焱长叹一声,擦擦眼泪,苦笑了一下,道,“韩姐,我没事,昨晚喝多了酒。”
“胡说,你这里一点酒味儿都没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姐,真的没事。”郑焱从沙发上站起来,捡拾地上的茶杯碎片。
韩风的手机响了,是夏雪打来的:“姐呀,你到公司了吗,见着郑焱了吗,他怎么样了?”
“夏雪,你别急,我让郑焱和你讲话。”韩风说着将手机递给了郑焱。
“夏雪,你好吗?”
“郑焱,你在干吗,为什么关机?”
“我昨晚喝多了,一直睡到现在。”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小妹妹,不巴我好啊!”郑焱强装笑脸。
“亲爱的,你今天能过来吗?”
“夏雪,我也正想告诉你,公司里有事情要处理,看来我和韩姐这几天不能一直陪你了。”
“啊,那怎么行,我会想你的!”
“好妹妹,等忙过这阵子,哥哥有了空闲,再过去陪你,我要挂了,你好好养病。”郑焱说完将手机交与韩风。
一直在审视着郑焱的韩风,猜不出他的心事,但凭直觉她知道郑焱心里装着的肯定是件大事。
郑焱把老板台上的电话线重新插好,两部手机都打开,又把陆文昌的电话号码删除,这才坐到椅子上说:“韩姐,我想在元旦前将公司的两台窖炉和四条生产线停掉提前检修,请你把工作布置下去。”
“为什么?”韩风很是吃惊。
“执行命令。”
韩风看看郑焱,真是满月复的疑惑与无奈,可又不敢多问,只好转身走出去并带上了门。
郑焱坐在椅子上,深思了一会儿,一掌拍在台面上,然后,拿起皮夹带上手机出了门。
一直在自己门口站着的韩风,看见郑焱要出去,急忙说道:“郑焱,你稍等,我已通知了餐厅,等吃点东西再走。”
“没有食欲,再说吧。”
“那我给张总打电话。”
“不许打!”郑焱瞪瞪韩风,径直走向楼梯。
下了楼才知道天在降雪,雪花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地上已积有厚厚的一层,绒绒的,软软的。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清新的空气,格外湿润,比起往日的燥涩要宜人多了。只是迎面的清风,让人觉得刺骨而凛冽。
郑焱走进车库,开出奔驰,关上车库门,驾车驶出了公司大门……
两天后的十二月二十八日,《河源日报》刊登了一条消息:浩瀚茂源公司总经理郑焱,定于元旦晚八点在市体育馆举行个人演唱会,倾心帅哥儿,吹拉弹唱,尽现风采,门票已开始出售,票价仅一元,市内各大商场门前均设有售票点。与此同时,河源电视台也及时做了报道。
消息一出,顿时轰动了河源,不到半个小时数千张门票就被抢购一空。
二十九日上午,郑焱在办公室里接受了省电视台女记者的采访:
“郑先生,您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的老总,出于什么目的要做这场个人演唱会?”
郑焱灿然一笑,说道:“您不要忘了,我还是一个发烧友,一个年轻的歌迷。另外,浩瀚茂源公司像我一样年轻、富有朝气与活力,我想借此机会,在新年的第一天同我亲爱的员工,同我第二故乡——河源市的年轻朋友们,欢聚一堂,共度良宵。”
“郑先生,您青春靓丽,又才华横溢,这样做是否会给人以张狂和炒作之嫌?”
“张狂?呵呵,作为年轻人只要不狂妄,张扬一点有何不可?至于炒作,想我郑焱,既无做影、视、歌明星之想,又无扬名仕宦之念,与朋友们一起娱乐,何来炒作之嫌?”
“郑先生,您的口才真是了得,我想提最后一个问题,就是您为什么不结婚,有女朋友吗?”
郑焱又是灿然一笑:“记者小姐,我怎么感觉您有点采访影视明星的口吻?这个问题可不可以不回答?”
女记者笑了笑说道:“不可以,这是所有关心你、热爱你的朋友们共同的疑问。”
郑焱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轻叹一声,诵出一首宋词: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年华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
飞云冉冉衡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若问闲愁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飞絮,梅子黄时雨。
“天哪,用一首宋词作答,郑先生,您苦了我了。”女记者不知所云,一时红了脸。
当晚,岭西省电视台的《都市生活》和《新闻播报》等栏目,播出了记者对郑焱的专访,省会武阳一时掀起了不小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