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瞪了他一眼,说:“看我干什么?坐下来吃西瓜。”
他仍旧不吭声,坐到我的身边,拿起一块西瓜放到嘴边,低声说:“我刚才好像听到你在打电话。”
“是啊,”我不看他,兀自啃着西瓜,“是我爸妈,他们马上要回国来了,你要做好见家长的思想准备了。”肋
他一怔,随即唇上泛起一丝浅笑,说:“我早就准备好了。”
“穆寒还没有见过凌羽的父母吗?”于烈笑眯眯地望着穆寒。
穆寒摇了一下头,于焉马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人说丑媳妇也要见公婆,没什么好怕的。何况你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相信再挑剔的丈母娘也会喜欢你的。”
于焉的话很亲切,并无调侃之意。
穆寒抬眼一笑,说:“借你吉言,我这心里还真有些忐忑呢。”他回头瞟了我一眼,接着说:“毕竟凌羽非同一般。想要把她顺顺当当地娶回家,不容易啊!”
“何出此言啊?”我被他说得也忍不住笑上眉梢,“我哪有什么不一般啊?”
于烈看看我,又看看穆寒,脸上现出一抹欣羡之色。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恨不能马上戳穿她的心事,大声说:“于烈,不要为难自己了,尽情去爱吧!”
可当我偷眼去看于焉时,他正皱着眉朝我示意,我知道他认为还不到时候,他要在找出于烈的身世之迷后,再主动向于烈表白。镬
可于烈的身世之迷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揭开啊?我有些等不及了。
静了静心,我对穆寒说:“你们刚才从那段录像里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
未及穆寒回答,于烈抢先说:“其它倒没有什么,那些画依我的判断是韩子郁的作品应该不会错的,但那张画中有个孕妇的,怎么看都觉得奇怪。若她是青裳,那么她月复中的孩子是谁的?还有,若那具干尸是青裳,她的肚子却是瘪瘪的,看不出还有孕的样子,莫非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若真如此,现在那个孩子又在哪里呢?”
我又偷眼去看于焉,他的神情有些怔忪,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而他的两只手紧紧抓在一起,手筋暴起,显然握得很用力。
难道……我被自己突然冒出的念头吓了一跳,连忙甩甩头,但心脏还是按捺不住地蓬蓬乱跳。
身边的穆寒也似乎感觉到什么,放下手里的西瓜,沉默地望向窗外的某个地方。
“刚才,我给我妈妈打了一个电话,跟她说那具干尸的特征,我妈妈肯定地说那就是青裳,当年我妈妈最后一次见到她时,她就是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条绣花的长裙的。”
“如此说,那具干尸是青裳无疑了。”于烈喟然叹了一口气。
“当年青裳和韩子郁这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既然韩子郁已经悄然回国,与青裳重新相聚,为什么最后又以双双丧命而告终了呢?”
死神最新漫画:漫画楼“会不会是青裳杀了韩子郁,然后自杀?”我随口说道。
“这未尝不是一种可能,但我还是觉得,没这么简单,以我们所了解的青裳,她应该不是一个情绪激烈的人,似乎做不出激情杀人那样暴烈的事情。”于烈回答。
“凡事皆有可能。”一旁不语的穆寒忽然冷冷地吐出一句,把我和于烈说得一齐愣怔了一下。
“如此说来,你是认为青裳杀人的可能性最大了?”我问。
“不然,她为什么把自己反锁在阁楼里,而不是报警抓凶手呢?”穆寒的语气仍旧冷冰冰的。
我点点头,说:“一命抵一命,或许青裳自觉再无路可走,只好自行了断了。而且,这样一来,她和韩子郁的爱情自锦庐开始,又在锦庐结束,也算是有始有终了。于她之前不顾一切的付出相比,也算是平衡了。
“凌羽,你这话我不爱听,若为爱情所做的付出,都应该是无怨无悔的,若时刻寻机找补,那便不是真正的爱情,只是一场不想赔本的交易。”我的话音刚落,于烈就大声反驳起来,“如此,对青裳来说,一定是诬蔑和亵渎了。”
我抬眼看着情绪激动的于烈,连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两个相爱的人能死在一处,未尝不是一种安慰,就像梁山泊和祝英台那样。”
于烈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静默片刻,我忽又想起妈妈说过的话,青裳当年无缘无故地中断学业,回到老家,难道与怀孕有关?若真如此,她要么在老家生下孩子,要么在老家想办法打胎。这样就会产生两个结果,一个是她做了母亲,除非在老家有人帮助她抚养,否则她只能和孩子守在一起;另一个则是她堕胎成功,身体恢复原状,又可以返回学校继续学业。
依后来的情况看,青裳并没有回到学校,而是经过很长时间才回来与我妈妈相见,并且,妈妈说她当时的样子有很大的变化。
想来青裳是生下孩子了的。女人经过妊娠,模样都会产生或多或少的变化,由之前的少女变成了少妇,从心态到生理都会变得不同,所以,妈妈才会觉得她像变了个人似的。
可如果真是如此,问题就严重了,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上次我和于烈到念城去,并没有听说青裳未婚先孕之类的传闻,而且青裳的姨娘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关于孩子的意思啊。
与青裳有关的人,我们除了看到青裳的姨娘和她的哥哥外,并没有听到其他的什么人。
难道说那个孩子被送给别人了?
此念一出,我又蓦然抬头,望向于烈。
也许,于烈是这个疑问的起点,也将是这个疑问的终点。但是,怎么证明呢?如今,青裳和韩子郁都已不在人世,能理清个中真相的还有谁呢?
倏忽闪念,我想起干尸身上的长裙,不禁暗暗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认真仔细地好好观察一下裙边那些绣花呢,若能与于焉手里的那条小被子相互印证,就能多几分肯定的把握了。
但是,这样一来,又有一个问题产生了,我衣橱里的那条长裙是从何而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