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夜合欢 第五十七章 已成废墟的昨日(7)[VIP]

作者 : 屈轶草

我把中介公司的地址和电话写给老警察。老警察用眼角扫了一下凝眸不语的穆寒,说:“我们会去调查的,也许中介公司做了不该做的事。”肋

“呃?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做?赚钱吗?可他们要我付的租金并不高啊?”我的心头布满了疑云。

“或者,另有所图吧。”老警察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皱眉想了想,对他说:“如果调查出什么情况能及时通知我吗?我想我也是当事人,有权知道原由吧?”

老警察沉吟了一会,点头说:“好吧,如果有涉及到你的情况,我会转告给你的。”

“谢谢。”我忙致谢。

这时,在楼房里做勘查的警察从落地窗口探出头来,招手叫老警察上去,他转身走了。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法式餐厅里见到的一幕,便直截了当地问穆寒:“你认识那家中介公司的经理吗?”

随后,我把中介公司和那个经理的名字报给他,他有些意外,侧头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哦,认识,他是我的一个委托人。”

“委托人?他委托你做什么?”我觉得他的回答有些闪烁其词,忍不住继续追问。

“只是一些普通的法律事物。”穆寒淡漠地说完,便启动了汽车,径直朝于烈家驶去。镬

“哦。”我仍然疑虑重重,但又想不通症结到底出在哪里。

不多时,汽车停在于家大门口,我下车去扣了扣门环,于烈高声答应着跑出来给我们开门。

“你们回来得刚刚好,饭菜都上桌了,赶紧开动吧。”于烈笑嘻嘻地说。

她围着围裙,因为忙碌而腮染红润,卷曲的头发被汗水沾在颊边,唯一双眼睛,清新澄澈,宛如碧潭之水,波光盈盈。

于焉听到我们说话的声音,也从后面走出来。他跟我和穆寒打过招呼后,便从背后搂住于烈的腰,亲昵地把两个人的脸贴在一起。

“在我眼中女人的这个样子最性感,素颜,发丝凌乱,薄汗沾衣。”他说的声音很低,但我和穆寒都听得分外清晰。

穆寒惊讶地看着于焉和于烈,又转眼看看我。

我耸耸肩对他说:“他们在相爱。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但现在不是问题了。”

“哇呜!”穆寒摆出一个感叹的表情,迅即又笑道:“祝福你们。我是真心的。”

于焉也笑了:“谢谢。同样祝福你们。”

“我们?”我和穆寒对视了一眼。穆寒伸出手作势也要搂住我的腰,我赶紧扭身躲开了。

“别,一群人在一起肉麻兮兮的,我可不要。”我说着走进房间,一股饭菜香扑鼻而来。

“饿死了,你们要是还在外面缠绵,就别怪不客气,要先动筷子了。”我朝外面喊了一句。

穆寒和于焉、于烈鱼贯而入,齐齐在餐桌旁坐下来。

于焉给我们每个人倒了一杯冰凉的啤酒,然后端起来,郑重其事地说道:“今天请二位来,不单单是为了吃饭,还有个重大的使命要托付二位。”

“重大的使命?什么事?”我好奇地看着于焉,他的脸上有压抑不住的喜悦,从眼角眉梢渗透出来。

于烈同样唇含浅笑,眼含甜蜜。

看着他们俩的表情,我心里猜出了八/九分。

于焉伸手握住于烈的手,朗声答道:“我们已经决定结婚了。”

“啊!好啊!”我欢呼起来,“那么,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于烈羞答答地说:“我们想请你和穆寒做证婚人,陪我们一起去领结婚证。”

我瞥了一眼穆寒,他笑眯眯地点点头,说:“荣幸之至。”

“祝贺你们。”我由衷地说。

于烈斜睨着穆寒,俏皮地说:“你们,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啊?省得去第二次了。”

我的脸一红,又瞥了穆寒一眼。

穆寒轻咳了一声,说:“我还没见过家长呢,不好擅做主张。”

于焉连连点头说:“没错,还是穆寒想得周到。”

说罢,把酒杯端起来,我们四个人一起碰杯,而后一饮而尽。

热烘烘的空气蓦然被冰凉的啤酒从肺腑间驱赶出来,整个身心都感觉舒爽清透了。

我把空杯子递给于焉,他马上帮我斟满。

“来,于烈,今天我们要不醉不休。”我与于烈碰了下杯,忽又放下杯子说:“等一下,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说完,急步跑上楼,从我的包里把那对玳瑁发簪拿了下来。

“于烈,我给你讲过关于这对发簪的故事,我妈妈交给我的刻着‘丹棘’两个字,而送给青裳的那根则刻着她的名字。现在,我把这根发簪送给你,我想这不仅是我的想法,也是青裳的心愿。”

我边说边把那根刻着“青裳”两个字的玳瑁发簪放到于烈的手里。

于烈接过发簪,低着头反复摩挲着。一旁的于焉却不解地对我说:“凌羽,你说这也是青裳的心愿,是什么意思?”

我把在锦庐时,自己的发簪如何丢失,后来那根刻着青裳字样的发簪又如何离奇地出现,以及那天我受伤后,于烈坐在藤摇椅上,一双透明的手如何鬼魅地出现,把我丢的发簪放到于烈的裙摆上,种种情形,我知道言语难以表述,他们也不会完全理解。

但那根刻青裳字样的发簪的确来得出其不意。因为,我们都知道青裳已经在锦庐的阁楼变成干尸了,而那根发簪应该一直在她身边才是,可鬼使神差的,它到了我的手里,这可怎么解释呢?

若不是人在作怪,那便是鬼在作祟。

只是我不想纠缠在其中的诡异上,我更愿意相信这是青裳希望我把那根刻着她名字的发簪送给她的女儿,并以发簪为证,缔结我们的友谊。

如同当年我的妈妈和青裳那样。

穆寒和于焉都沉默着,并没有如我先前所料会大呼不可理喻。甚或,他们的目光中,还有些许感动在熠熠闪烁。

“重要的不是你看见了什么,而是你看出了什么。”于焉轻声说。

我知道,这是梭罗的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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